又是一個香樟樹開得格外繁盛的夏天。
十四歲的許若若,站在季家老宅和許家老宅相連接的一塊空地上,她栗色的長發直垂到腰際,有點蓬蓬地微卷,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穿著一條粉色的公主裙,臉上洋溢著活潑幸福的表情。
她把院子裏的水龍頭開到最大,長長的水管噴出大水花來。她身邊薩摩耶狗狗名叫球球,十分歡快地躲著水勢。
球球還不到一歲,性子野,沒一會兒許若若就敗下陣來。
許若若被球球甩了一身的水,栗色的長發也濕了大半,陽光下斑駁的樹影投在許若若的瞳仁裏,讓她格外眩暈。
不遠處,一個身材挺拔的少年坐在椅子上。
逆著光線,許若若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許若若放下水管,身上的公主裙被淋濕了大半。
少年站起身來,手裏拿著幹淨的毛巾,一步一步走向許若若。
白色的毛巾蓋在被水淋濕的長發上,少年輕輕地幫許若若擦幹。
少年寵溺地笑了笑,“每次都要給球球洗澡,你又管不住它,也不讓我在一邊幫著,弄得一身水。”
“我看你每次給它洗澡,它都很乖嘛,輪到我,就變得性格乖張起來。”
“球球不喜歡陌生人,你跟它熟了之後,它就會變得溫順些。如果你喜歡它,我就送給你好了。”
“真的?”
一旁的球球吐著舌頭,毛茸茸地滾成一團球,吐著舌頭圍在少年身邊,表情是一臉求關注,求疼愛。
“球球,聽見沒有,你爸爸要把你送給我了,以後我就是你媽媽了。”
許若若蹲下身體,摸著球球毛絨絨雪白的毛,衝著它得意地說道。
悶熱的夏天,她身上的衣服粘濕著,許若若仰著頭注視著少年,向他伸出手……
少年明明就站在眼前,可是許若若還是看不清他的長相。
許若若驚慌失措起來,拚命地睜大了眼睛。
她站起身來,想拉住少年幹淨的衣角。
突然,世界安靜了,沒有風,沒有耀眼的陽光。
莫名地安靜讓許若若有點慌張,她下意識地想挨近少年。
少年隻是笑著看著她,也不說話。
“你為什麼不說話了?”
“你是誰?”
“你叫什麼名字?”
“明明感覺很熟悉,為什麼我就是想不起來呢?”
許若若站在原地,原本在她麵前的少年卻倏忽間消失不見了。
原本心裏全是幸福的味道,霎時間煙消雲散。
許若若愣愣地看著突然間安靜下來的空地,手心裏還粘著濕意。
許若若心裏又慌亂又委屈,她悲傷的說不出話來,像是有把刀刺向她的心尖上。
頭好痛……
無數次地從這個夢裏醒來,許若若手心額頭都是汗……
許若若睜開眼睛,天光還未徹底發亮,房間裏是朦朧一片的灰光。
一張窄小的雙人床上擠著一對緊緊擁抱的男女。
許若若還未從支離破碎地夢中緩過來。
季司揚結實的雙臂緊緊地箍著她的腰,壓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