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振成見清漪不想再與他談論這件事,又見清漪神態明顯有些疲憊,故而又聊了幾句別的便離開了清漪的房間。
今天也是清漪來到廣州之後第一次沒有給潘振成上課,但無論是清漪還是潘振成都沒有去想它。
十月的深秋,雖然是在南方,但到了夜晚時還是會很寒冷的。在秋天,原本應該幹燥少雨的,但今晚卻下起了罕見的瓢潑大雨。清漪在下雨前便和棠兒一起把院子裏的花都搬到安全的地方,又把幾株草藥也搬到避雨的地方去,搬完後清漪便讓棠兒回房裏休息了,畢竟今日她受了不少的驚嚇,而清漪則回到自己房裏看書。
清漪坐在房裏便聽到外麵開始狂風大作,雨像打鼓似的落在房頂上,而落在地上的雨聲也如倒在竹筐裏的豆子般的響著。清漪看了一會書便準備到床上休息,而此時門外卻傳來一陣陣的笛聲,飄渺淒婉,直至她吹熄蠟燭後,弘昱的吹奏的笛聲仍伴著雨聲絲絲傳人她的耳中。
外麵雨下得那麼大,他應該有找個地方避雨吧。清漪搖搖頭,心想,自己幹嘛管他,他有沒有避雨與我何幹。雖然清漪努力不去想,但弘昱的笛聲還是在她心裏一下下的敲擊著,讓清漪一夜都輾轉難眠。
第二日,清漪早早便起來梳洗完,拿起桌子上繡了一半的刺繡靜靜的繡起來。外麵的雨勢絲毫不見減小,清漪昨夜一方麵一直都在擔心弘昱吹了一夜的笛子,有沒有找地方避雨?一夜沒有吃飯,身子會不會吃不消?另一方麵又在那裏抱怨自己為何要為他擔心。矛盾不已,故而精神看起來不是太好。
過了一會,棠兒為清漪送來了早飯,雖然她撐著傘過來的,但還是把大半個身子都濕透了,可想而知外麵的雨有多大。當棠兒把早飯放到桌上後,有些不忍的說道,“姐姐,那個公子真笨,棠兒昨晚起夜時就見他在那,今早出門買東西時他還在那。一晚上的風吹雨淋的,全身都濕透了也不知道避一下雨,還有閑情逸致在那裏吹笛。”
清漪一聽到他一晚上都沒有找地方避雨,心不由得痛了痛,但嘴上還是說道,“隨他去吧,他愛如何就如何,像他這種金枝玉葉,視人命如草芥,輪不到我們來管他。”
清漪用過早飯後便繼續刺繡,但心情卻愈加煩躁,拿著刺繡卻楞是一針也沒有繡下去。清漪聽到外麵的笛聲越來越小了,不由的暗暗抱怨,“真是固執,腦子還笨,外麵那麼大的雨,連避一下都不會。”
當清漪聽到外麵的笛聲戛然而止時便知道不對了,她拿起門邊的傘,匆匆地往院門跑去。當清漪打開院門時,見到那清冷的身影如今便在密集的大雨中搖搖欲墜,毫無生氣。清漪心裏忽然泛起一股難以抑製的痛楚。清漪連忙扔掉手中的雨傘,衝過去接住弘昱欲倒下的身體。清漪不過瞬間便被大雨淋的全身濕透,而在這種天氣中更令清漪冷的打顫,何況是隻穿著一件長袍的弘昱,他居然站在雨中整整一夜,他的行為是何其的傻,又讓清漪覺得何其的心疼。
弘昱精致的臉蒼白如紙,看到如此的弘昱,清漪的臉上濕潤一片,分不清到底是雨水還是她的淚水。清漪抱住弘昱,恨恨的說道,“弘昱,清漪認輸了,你不能有事,清淺不會讓你有事的。求你,淺淺不要你有事,你有事我怎麼辦?你醒醒,弘昱。”清漪急的有些語無倫次,連現代的名字都給下意識的說出來了,清漪剛剛說完,懷裏的弘昱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見到是清漪後,麵無表情地動了動白得毫無血色的薄唇,雨聲很大,但弘昱沙啞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入了清漪的耳中,“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