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默默無言地撿拾著地上碎瓷片,手一不小心就被瓷片割破了,鮮血沾染了潔白的瓷片,耀眼奪目。姍姍將碎片扔進垃圾桶,將手指放在水龍頭下麵衝洗著鮮血,下一刻她又捧著碗端到柏然身前,麵帶微笑地道:“吃飯了,我做了你最喜歡吃得番茄炒雞蛋。”
柏然揚手又把碗推翻了:“李珊珊,我說話你聽不懂麼?我不需要你的照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姍姍不說話,接著低頭撿拾碎片,收拾地麵的垃圾。
“李珊珊!”柏然奪過姍姍手中的掃把扔了出去,又打開門把姍姍往門外推:“你給我滾!不想見到你!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厚臉皮啊?!”
“柏然……”姍姍大聲地喝阻柏然道:“不要對我這樣,沒用的!不管你怎樣折磨我、羞辱我,我都不會走的,除非有一天,你能站起來!”
“你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柏然痛苦地捶打著輪椅兩側,眼淚也不可抑製地流了下來:“難道你非要看到我無助的樣子、看到我一無是處的樣子才甘心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這樣可以麼?”說完,柏然雙手按在輪椅上,撐起身子撲通一聲跌在地上,破碎的玻璃片紮入他的膝蓋中,他的雙手撐著地麵,艱難地爬成跪著的姿態,抬頭看著姍姍哀求道:“我求你可以麼?我求你給我留點自尊,求你離開我好麼?”
“不……”姍姍也在地麵跪了下來,將他擁入懷裏:“不要這樣好嗎?你怎麼折磨我都可以,求你不要這樣折磨你自己!”
姍姍抱住柏然的身子,往輪椅上拉,可是柏然不配合姍姍,他推開姍姍又跌倒地上,落淚道:“你看到了,你看到我現在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了,你滿意了?你死心了?”
“不……”姍姍哭得全身乏力,她好無助,好恐懼,柏然的膝蓋流了好多血,她該怎麼辦?
“柏然,我求求你,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柏然伏在肮髒的地麵,淚流滿麵地哀求。
“柏然……”姍姍再次抱住柏然的身子:“你要怎樣才肯接受我?要我離婚麼?如果你認為我是有夫之婦不適合照顧你,那我立刻和天麟離婚……”
立在門外的天麟,在聽到這樣一句話之後,伸出去推門的手,又縮了回來。心頭忽然又開始滴血了,原來他始終沒有占據姍姍的心房,原來在柏然麵前,他永遠都是多餘……
“不!我給不了你幸福!你跟著我幹什麼?你跟著我幹什麼啊?!我會毀了你的!”
“柏然……還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的一句話麼?”姍姍擁著柏然,聲音甜美地像是在哄孩子:“那天,你躺在躺椅上,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明亮。你對我說,如果有一天,你又變的像以前一樣一文不名,我會不會離開你。你還記得我是怎麼回答你的嗎?”
柏然記得,他當然記得,他和姍姍相處的每一份回憶,他都珍藏在心底的最深處,隻有在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刻,他才會將它們全都翻出來,甜蜜地反芻。
“我說,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不管貧窮、災禍、疾病,我都會一樣愛你,永遠都不離不棄!現在的你,應該算是貧窮、災禍、疾病一起來了吧?但是我的答案依然沒有變!”
柏然的心狠狠一顫,眼睛蓄滿淚水就那樣一眨不眨地看著姍姍。
天麟立在門外,心也跟著狠狠一顫。深藏在眼底倔強的淚滴,終於在他轉身之際不可遏製地自絕美的臉頰上滑落。
每一天回家,姍姍都會給天麟帶來所謂的好消息,柏然笑了,柏然誇她的手藝好,柏然肯配合她做康複訓練了……
她每天和他談論的都是柏然,她的生活裏充滿著陳柏然,那他幕天麟算什麼?算什麼?
他陪著她笑,陪著她高興,可是誰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你整天和我這個老公談論別的男人,難道就不怕我吃醋麼?”天麟淡淡地笑著,壓在姍姍身上,同她開著玩笑。
“我知道我的老公最大度、最寬容了!”說完,姍姍在天麟的臉上輕輕地啄了一口。
天麟趁姍姍的唇離開自己之際,猛然捉住她,他要她,非常迫切地想要!仿佛隻有彼此的身體充盈的一刻,才能證明她還是屬於他的。
姍姍疼得大叫,他矛盾得又心疼又自責。身下動作放緩,唇,緊貼著姍姍身上每一處美好,極盡溫柔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