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孫遇的師父老道士兩個是師兄妹。老道士滿以為等師妹長大了就給他做媳婦的,不想被秦老太爺截了胡,一氣之下就當了道士。是以秦老太太一知道孫遇的身份,當年的愧疚感湧了上來,就對杜仲刮目相看了。
當然這些她是不會告訴杜仲的,而隻是用她的方式來對杜仲表示關懷。
“多吃點肉!你看看你,長得那麼瘦,以後生孩子的時候有的受累!來,嚐嚐這個粉蒸肉,我叫他們蒸了一個下午了,絕對好吃!來來——”
杜仲看著碗裏那一大塊白白膩膩的粉蒸肉,苦笑不得。看老太太一邊嘮叨一邊作勢還要給她夾菜,她立即端起碗往旁邊挪了挪,“我自己來!老夫人,您不用客氣了,我自己來就好,嗬嗬。”
老夫人眼睛一瞪就想罵人,但隨即就垮了下臉,“我知道,你這是嫌棄我老太婆了。哎,想當年我也機靈漂亮過啊,但人老了就是老了,想不服老都不行。看你們這一個個地嫌棄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杜仲目瞪口呆:她隻是個今天來做客的客人好不好,這還是第一次見麵好不好,要不要這麼——奇葩?
但就是這麼奇葩。接下來的幾天秦老太太一直揪著杜仲陪她,一會兒栽栽樹啦,一會兒澆澆水啦,還拉著她去廚房,要親自監督廚子們蒸肉。當然,幹活的是杜仲,老夫人隻是動動嘴巴而已。
這天杜仲忍不住跟老夫人說道,“您老人家之前肯定在江湖上混過。而且,我猜您使的兵器還是鞭子,是不是?”
秦老夫人一臉震驚,菊花似的老臉都微微漲紅了,“你怎麼知道?”
“要不然你怎麼這麼會纏人呢?”
這句話讓秦老太太生氣了,於是一天沒理她,她也就得了一天的空閑。
一大清早的睡不著,她幹脆爬起來,坐在廊下,透過薄薄的晨曦看著院子裏唯一的那棵大白楊樹,讓自己的思緒胡亂飄散。
她很想很想孫遇,也很擔心他。除了以前吵架的時候不說,這還是他們分別最久的一次。秦老夫人有點沒心沒肺,不問邊關戰事,其他人她也不認識,不好去貿然打聽——那就坐在這裏發呆什麼都不做麼?
正好這時草兒端了一碗甜湯進來了,“夫人,喝點甜湯吧。”
杜仲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木木地接過來,大大地喝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問道:“你熬的?你什麼時候會熬的,以前怎麼沒有見你做過?”
“是大奶奶的丫鬟鐵蘭教我的。她說他們奶奶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碗。今天我去廚房的時候她說多熬了一些,就分了我一碗,讓我端來給夫人嚐嚐。”
杜仲一聽,眉頭開始上揚了:真是想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她還正愁問不到外麵的消息呢,這不就有上好的人選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