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清晰,但卻無法睜開眼睛,耳畔有人在不停地呼喊著,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哭喊著,仿佛是一場屠殺,又或是……我不知道,腦袋突然一陣疼痛,意識又瞬間混沌了。
一滴水,冰涼了我的臉頰,睜開眼,四壁刃石,眼珠迅速一輪,眼前景象幡然入心,一個山洞,陰晦清涼。一小堆火在不遠處飄搖閃動,有點妖冶,這是哪裏?
我欲起身,但身體好像失控一般,無法用力。又試了試,還是挺費力,但終究還是半靠辦坐著豎起了上身。
一切都那麼的陌生,仿佛夢中。
這個洞裏除了我躺坐的石床,幾乎再無其他陳設。四周死寂,唯有柴火間或發出劈啪的聲響,帶來一絲溫暖和生機。
這到底是哪裏?回思往前,我記得當時和張展一起跳下懸崖,後來變什麼也不知道了。那現在呢?難道我在地獄嗎?可眼前並沒有牛頭馬麵或者其他小鬼啊?我趕緊摸了摸下巴,還在啊。老人們常說,鬼是沒有下巴的,可我還有,也就是說我還活著。但沒有理由啊,那麼高的懸崖,跳下來竟然還能活著?簡直不可思議。
對了,張展呢?他去哪裏了?他會死掉嗎?
我努力著站起身來。我身上穿的是什麼?這不是我的衣服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帶著詫異,我向洞口走去,但沒走兩步,卻又重新摔倒在地上。鑽心的疼痛從四麵湧來,猶如萬蟻在身,千刃劃體。
這時,一雙手牢牢地抓住了我,那麼大力。一個聲音在耳畔響起:“姑娘,你沒事吧?”
一個男人!
“我沒事。”我輕聲說道。
說話間,我抬頭看了看這個男人,我考,竟然是個和尚。
我慌亂了一下。和尚沒有理會我的尷尬,輕聲說道:“我扶你坐下吧,你重傷剛醒,不宜走動的。”
我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靠在他渾厚的臂膀上,仿佛能感覺到力量的存在。
坐在石床上,我仔細看了看對麵的和尚,那麼麵熟,又那麼陌生。
對了,張展,他是張展。我伸出手,本想拍拍他,但胳膊上卻毫無氣力。
我說:“張展,你也沒死啊。”
和尚看了看我,說:“姑娘,你說什麼?”
我笑著說:“張展,你咋打扮的跟個和尚似的?”
和尚依舊很是疑惑。
我又說:“張展,我們現在在哪裏?”
和尚看了看我,沒說話,伸手在我身上點了兩下,困意突生。我癱軟了下來。
朦朧中,聽得和尚自言自語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看來這姑娘傷勢不清,竟然開始說胡話了。還是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好好休養吧。”
朦朧中睡去。再醒時,天已黑。
四周寂靜如死,火光已滅。周圍紛繁著夏蟲的鳴叫,交織錯雜,分不甚清。
恐懼瞬間湧上心頭,這荒郊野嶺的,我獨自一人在這山洞之中,要是遇到什麼野獸之類的,該如何是好?
處於本能,我急忙往洞外走去,想盡快逃離這個地方。剛走到洞口,借著月光,看到一個人端坐在那裏,如佛一般。想起來了,還是那個和尚。
夢?不,似夢非夢。一切都真實的存在著。我就是我,和尚就是和尚,蟲鳴可以作證。
和尚說:“姑娘,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我看了看他,用意識回饋了一下自身,覺得身體好像輕快了很多,雖算不上靈活自如吧,但最起碼沒有任何的束縛了。
我對著和尚說道:“好多了。”
和尚頭也不回地說:“阿彌陀佛,功德無量。姑娘醒了就好了。”
我疑惑地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