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窪——”潔兒的淚泉在她醒來的時候決堤了。趴在力懷裏的她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地方,淚水浸濕了她的臉龐,也濕潤了力的衣衫。
“沒事了,沒事了。”力拍了拍潔兒的後背,安慰她道。
“力,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潔兒依舊感到恐懼。
“別怕,有我在。”
昨天晚上的事,如同一場惡夢般,縈繞在潔兒心頭,不能散去。噩夢醒來之後,死亡,就好像真真切切的一般發生在她的眼前,她努力忘卻那可怖的夜色,可是越想忘卻卻越不能忘卻,那些已死的守衛們其實沒什麼罪過,他們隻不過在履行自己的職責,可是大都倒在了這場殺戮中。
浸滿了鮮紅的夜空已經被陽光驅散,浸滿了鮮紅的心卻還生生地在那裏跳動,“噗噗”地跳動著。
回來後,潔兒真的作了一場夢,她夢見地上的屍體又重新爬了起來,尋找著自己失落的部分。漸漸的,那些屍體向她靠攏,圍在她的周圍。包圍圈慢慢縮小,再縮小。
潔兒四處望去,卻沒有看到力,也沒有看到一個生人。那些屍體看是撕扯潔兒的身體。她清楚地感到自己的手被卸了下來,裝在了一個僵屍的身上,那種感覺很奇妙,她絲毫沒有感到痛,隻是鮮血濺在對方的臉上,她才發現她的手好像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想要追回失去的手臂,卻失去了平衡到在地上,無數的僵屍在她的身上踩踏而過,痛苦的感覺一遍又一遍的刺激著她的心靈。
她開始變得瘋狂,變得和那些僵屍一樣,她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肉,鮮血淋漓的軀體重新站了起來,和那群僵屍相互搶奪著失去的身軀。她裝上了別人了手臂,卻又被人奪取了頭顱;裝上了別人的頭顱,卻又被人奪取了腿足……到最後,她已經不再是她自己了,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換成了別人的,每一塊肌肉,都刻著別人的名字。
她驚恐地逃跑著,企圖逃離這個殘酷的地獄,卻無論如何都走脫不得。阿鼻地獄的僵屍緊緊地跟在她身後,隻要稍作停歇,身後那失去了肌肉的手就會觸到她的身軀。
筋疲力盡,她在驚恐中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在此醒來的時候,她感到自己被人輕摟著,那個懷抱是那麼熟悉,那麼舒適,再也沒有恐懼。
睜開雙眸,她又看到了力,她的愛人,那粗壯的雙臂圍繞在她的胸前。
他睡著了,就在她的身邊,她再也不用害怕,因為他,臂膀堅實,因為他,胸懷寬廣,更因為他,有著一顆愛她的心。
潔兒感到很安心,就這樣看著他,潔兒也覺得很安心。
淚水沒有停止,潔兒還在力的懷中。
力摟著潔兒,讓她哭個夠。
淚水澆濕了他的衣襟。
“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會好的。”他們相守在一起,力的溫情細語,絲毫沒有掩飾;柔和的目光,絲毫沒有做作。
那最後一滴淚水滴落,潔兒在力的耳畔低語:“你對我真好。”
李看著懷中的璧人,盡是溫柔之色,“我不對你好對誰好?”然後,靜靜地摟著她,看著潔兒欲言又止的樣子,眼中包含著愛意,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一邊是潔兒,另一邊是梅,力感到周圍殺人的目光正朝他這過來,“力,這裏就是你們一起住過的地方?”
他們三個來到了當時潔兒養傷的地方,也是潔兒和力定情的地方。那並不是很寬敞的房間已經布滿了蛛網,輕輕一碰,就會抖下千萬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