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會對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男子如此牽念,莫非,莫非,莫非我鍾情於他?不可能,不可能,我們隻不過見過一次而已,怎麼會?我連他名字……不,他告訴過我他的名字的,他叫……對,他叫孟朔。孟朔,可是我怎麼會愛上他?怎麼會?吟雪努力的搖了搖頭,想要把這個想法擠出腦袋,可是眼前卻又浮現了他的笑臉,吟雪無助的閉上眼睛。這時,一陣渺茫的歌聲傳到她的耳朵裏,她凝神靜聽,依稀是:
昨夜海棠依舊在,今宵濃睡消殘酒?
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知否?
君知否,君知否?
一種相思,奈何兩種閑愁,
伊人無計,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伊人無計,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聲音婉轉,感人肺腑,吟雪深深吸了口氣,輕聲吟哦:“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知否?”心中竟有些惆悵。便披上一件藕色披風,將門輕輕掩上,獨自一人來到待月廂。
這待月廂是吟雪的書齋,而如意的則取名“玲瓏”,在待月廂的右側。吟雪輕輕推開窗子,讓月光灑了進來,從窗口往下看去,硯池的水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是格外耀眼,一陣微風吹過,蕩起了層層漣漪。
吟雪覺得有些微寒,便走到書案前,將蠟燭點燃,看著搖曳的燭光,心內竟有幾許愁怨,便自個研了墨,提筆想寫點什麼,沉思半晌,又將筆放下了,俄頃,方淩亂地寫下幾句:
深院垂簾冷寂寂,綺窗外,星月無語,舉頭相望同千裏。
無情怎似多情惱,殘燭淚,雨恨雲愁,凝眸倀望無處是。
朦朧中,竟看到他走了進來,給她披上了一件衣服,還柔聲跟她說:“吟雪,小心著涼。”她深情地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沉沉睡去,臉上還帶著甜蜜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嘴角還帶著笑意,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僵僵的,一扭動,竟然有些痛,這才發現自己竟是在書齋裏,原來自己昨晚竟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吟雪理了理頭發,站起來準備離去,身上有件衣服跟著掉了下來,吟雪把它撿了起來,卻是一件男子衣服,忽然想起了昨晚的夢,莫非……莫非真是他?我昨晚不是在做夢?可她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又覺得這衣服很是眼熟,卻見衣角上繡了一朵精致的梅花,竟然一下失笑:“想來是父親,我想哪去了?”不禁怨自己太花癡,但是心內竟有些悵然。
看到案上昨晚寫的詩句,便輕輕把它折起來,塞到《詩經》裏。剛塞好,如意卻闖了進來,“姐姐,到處尋你不見,原來你到這裏用功來了。”一看到椅子上掛著父親的袍子,便說:“爹爹偏心,跑來跟姐姐私下談心,卻也不叫上我。”
吟雪看著她那嬌憨的樣子,笑道:“你那會正在做美夢呢,若是驚擾了你時,你又要怪我。”如意也笑了起來,二人便攜手到園子裏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