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這一轉眼梅吟雪已長到了8歲,生得是肌膚賽雪,眼同水杏,煞是討人喜愛。老夫人和梅士亟都把她當成寶似地,含在口裏怕化了,捧在手上怕飛了。
這小吟雪天資聰穎,能過目不忘,雖是稚齡,便已熟讀四書五經,加之受梅士亟的耳濡目染,琴棋書畫已有小成,她的梅圖更是一絕。
這梅士亟自有了女兒吟雪之後,性情竟是開朗了不少,偶爾也會與一些誌趣相投的文人墨客把酒對月,談古論今。
這一日,梅士亟帶來了一幅《百梅圖》,交給各詩友加以點評。眾人看過之後,皆驚歎不已,謂為佳作,梅士亟更是得意非凡.
這時座下一名叫韋泊洲的文人忽然說,“依我之見,此畫美則美矣,卻與梅兄往日風格大相徑庭。且看這《百梅圖》,暗含一種嬌柔之氣,想必是女子所作。不過這嬌柔之中卻暗含英氣,若果真是女子所作,此女必非常人。莫非是貴夫人的傑作?”
梅士亟聞罷哈哈大笑,說道:“韋兄好眼力,隻是並非夫人所為,卻是小女吟雪的塗鴉之作,讓諸位見笑了。”
眾人驚歎不已,“梅兄之女不過七八歲而已,竟有這等成就,真是難得!”
座中一人說道:“梅兄好福氣,有女如此,夫複何求!”眾人附和。
也有人說:“此女不過年方八歲,已有此等造詣,將來必成大器!”
“此女有蔡琰、易安之才,前途不可限量啊!”讚譽之詞不絕於耳.
士亟心內自是歡喜,嘴上卻也謙虛了一番:“多謝諸位美言,隻是她畢竟身為女兒身,又能有何大造化?諸位的讚譽她已承受不住,能有蔡琰、易安萬分之一,我已是心中快慰不已了。來,來,來,我等且喝酒!”眾人舉杯同飲。
自此以後,梅家有一才女之事已是眾所周知,也有些平日暗恨梅士亟清高的人惡語中傷,說:“小時聰明,大時未必聰明,《傷仲永》不就是個例子麼?”。
回到家後,便給梅夫人講起將吟雪的畫示人之事,梅夫人聽罷,卻擔憂起來,“夫君,你不該如此,吟雪這丫頭已經被嬌慣得不成樣子,若是這樣下去,長大了怎麼得了?”
“夫人多慮了,我看吟雪這丫頭,冰雪聰明,本性善良,怎麼能說嬌慣了?”
“這……”正在這時,隻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叫著:“娘,娘!”吟雪身著綠色衫子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
吟雪看到梅士亟也在,脆生生地喊了一聲“爹爹”,就鑽到他的懷裏,撒起嬌來。
士亟憐愛地摸著她的頭說,“吟雪,今天有沒有好好聽娘的話?”
“吟雪今天很乖啊!”
梅夫人卻板起臉來:“這丫頭,今天讓你練習的平湖秋月你又沒繡完罷?”
吟雪一聽,把臉埋到父親懷裏,一邊拿眼偷偷看著母親,一邊伏在士亟耳邊俏俏說說:“爹爹,娘親要責罰雪兒,您給說說情吧.”。
士亟往吟雪的額頭上一點,笑道:“你這丫頭,卻是調皮。”
正待要發話,隻見梅夫人臉上卻是異常的嚴肅,不敢再多言語。吟雪從未見母親如此嚴肅過,往日母親對她雖是嚴格,卻也不致如此。聰明的吟雪知道今日必有事故,便不敢再撒嬌,隻是默默走到母親麵前,舉起雙手,等待母親的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