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苦笑一聲,“其實我早就對艾滋病有所了解,這種傳染病隻要注意一點其實是不會被傳染的。隻要確定身上沒有傷口就好了,可我還是一直不敢來。”
艾滋病最殘忍的,不止是它會奪走人的生命。如果說大多數痛苦離去的病症會獲得社會大多數人的同情的話,艾滋病隻會讓人覺得活該。
聽說什麼人因為艾滋去世,大多數人隻會撇撇嘴,不懈的說一句,‘誰讓她不知道自重呢,私生活那麼亂,死了也活該’。
“過去的事就別再說了。與其為了這個難過,不如好好想想一會見到你朋友,你們準備聊些什麼吧。那麼久不見了,一定有許多想要說的話吧。”
林雪扯了扯嘴角,揚起了一個微笑,不知道為什麼我卻依然覺得苦澀得很。
“是啊,那麼就不見了。如果不是我提前打聽了一下,甚至無法確定她是不是還活著。”
林雪很少有這麼悲觀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這段日子以來修成的伶牙俐齒再一次離我遠去,我還是那個不善言辭連怎麼安慰人都不知道的左小安。
“我們進去吧。”我歎了一口氣,“這位漂亮的妹妹,快笑一個。不想給你的老朋友一個最美的笑容嗎?你確定要用這張苦瓜臉進去?”
“好。”林雪聽到我的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你說得對,小安……謝謝你。”
“謝什麼啊,我們誰跟誰啊。”頓了頓,“我可以陪你一起進去嗎?”
雖然從小到大,光是學校裏就放過無數次艾滋病的教育片,但其實我從未真正見過一次艾滋病毒的攜帶者。雖然心裏有一些好奇,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怕林雪臨陣脫逃。
我想,她大概需要一個陪在她身邊,一起邁進病房的人,默默地給與她勇氣和力量。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林雪笑了一聲,“雖然你不需要,可我還是想再跟你說一聲謝謝,小安,真的謝謝你。”
“好了好了,這麼一會兒你都跟我說了三聲謝謝了。多大的事你也謝過了,咱們快進去吧。”抬起另一隻沒有牽林雪的手敲了敲門,靜靜的聽著門後的動靜。
直到傳來一聲輕輕的‘請進’,我才推門而入。林雪站在原地一副緊張的樣子,我歎了一口氣,率先踏進房裏。
房間裏有張病床,似乎都是女性。兩個都在靜靜地睡著,我轉過頭看向林雪,用眼神詢問她是哪一個。
林雪顫抖著嘴唇,一步一步走到我的前麵,像第一張病床靠近。看了看,大概不是這一位,林雪又艱難的像第二章病床邁進。
確定了之後,林雪站在床頭卻沒有勇氣再往前進一步。我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上前去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走到了床邊。
床上躺著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年輕女人。臉色有些偏黃,卻不難看的出原先的白皙。嘴唇的顏色粉嫩卻有些幹裂,如果不曾得病的話,我想她如今也風韻猶存。
此刻她緊緊閉著眼睛,似乎睡得並不安穩,額頭上有些薄汗,也許是醫院的空調開的溫度太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