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哭喊著想解釋,可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
她不信我,她隻信外人。從小到大好像就是這樣。
小時候表弟有一次偷東西,誣陷到我頭上,她二話不說就把我狠狠揍了一頓,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上學的時候老師看不慣我,誣陷我考試作弊,我哭喊著說我沒有,她也不信我,直接將我鎖在門外一個晚上。
我知道媽媽是愛我的,但她的嚴厲,她的要強,讓她從來都不信任我。
“別說了!”媽媽厲聲道,說著就拽我起來,“我們現在就去把這個野種打掉!”
婆婆在一旁露出滿意的神色,幫腔道:“對!把肚子裏這個髒東西給打掉,我們家伍崢或許還會大發慈悲,收留你這個破鞋!”
我唰的抬頭,看向婆婆,眼裏滿是恨意。
婆婆似乎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結巴道:“你、你幹嘛!你自己不守婦道,還瞪我!”
我從沒想過,生性溫和的自己,會恨一個人,恨到這個地步。
我恨婆婆。
真的好恨。
可當務之急,還是要保護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我猛地站起來,拿起桌上的包,就衝出房間。
“左小安,你去哪裏!”
公婆和媽媽都在身後叫,可我隻是瘋了一樣地衝出家裏,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我要離開這個家,隻有離開這裏,我才能保護肚子裏的孩子。
我甚至連行李都沒有收拾,就直接衝出門,飛快地坐電梯下樓,生怕婆婆他們追上來。
一路跑出小區,我才氣喘籲籲地停下腳步。
我沒想到,短短的一個月中,我竟然第二次離家出走了。
我知道媽媽一定會氣得發瘋,可我管不著了,我不能讓他們打掉我肚子裏的孩子。
我再次來到公司隔壁的快捷酒店,想要一間房,卻得知已經沒有空房了。
這幾天是節假日,酒店房間很緊張,我又輾轉了好幾個快捷酒店,竟然都沒有空房。
快捷酒店沒房了,別的星級酒店又太貴,我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去認識的人家裏將就一晚,可打開通訊錄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完全不知道應該打給誰。
我從小就是在H市長大的,大學也是在H市讀的。畢業的時候,伍崢因為成績優異,被分配到S市的市一醫院,這麼好的機會自然不能放棄。所以那時候已經答應了他求婚的我,便跟著他來到這個舉目無親的陌生城市。
結婚後,我盡力扮演這一個合格媳婦的角色,每天一下班就趕著回家,相處的圈子,想來想去竟然隻有辦公室裏的人。
可辦公室裏的那些同事,大部分也都是有家室了的人了,我怎麼好意思去叨擾人家?
想到這,我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那麼的可悲。
似乎從嫁給伍崢開始,我就喪失了自己的人生,生活隻是繞著伍崢裝。可兩年的忍讓和付出,最後剩下的卻隻有這殘破不堪的婚姻。
好諷刺。
我伸手覆上自己的肚子,深呼吸幾口,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