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開始轉動(1 / 1)

2006年c市k縣某山村

黑暗的天空,沒有一絲月光,隻有淅淅瀝瀝的雨聲算是這黑夜的唯一點綴。突如其來的大雨打擊著崖上的石頭,一聲又一聲扣人心弦讓人不適,這似乎是某種征兆。

崎嶇的山路滿是泥濘,朦朧中好像有人在努力的奔跑,就像要將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拋在腦後一樣。她肆無忌憚的奔跑著,即便如此,腦海中依然閃現著那些畫麵,揮之不去。破碎的玻璃、翻倒在地的桌椅、可惡的打罵聲…。那些破碎的畫麵總是在腦海裏浮現,一點一滴都那樣清晰。明明不想去回憶,明明想要忘記,可是就是在這裏盤旋,不肯離開逃不了也忘不掉。

冷冷的冰雨拍打在她的臉上,有種刺骨的寒冷,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遠處人家的微弱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現出她有些稚嫩的臉,長期生長在山中,皮膚卻不像其他山中孩子一樣黝黑隻是略黃而已,一看就知道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而造成。小巧的瓜子臉,細彎的柳葉眉,睫毛又細又長翹起一個精美的弧度,鼻梁微塌,櫻桃小嘴此時卻顯得如此蒼白,看不見她那雙模糊的眼眸。小小的身體看上去隻有十歲,那樣的弱小,長期的營養不良讓她像個枯老的竹竿,想不到她還能如此的奔跑。

雨水刺得她的臉微微發疼,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漸漸的看不清前麵的路。腳下的泥濘成了阻礙,但她卻視而不見。恍惚中似乎踩到了一塊石頭,順著雨水就這樣倒下,身後是陡峭的山坡,整個人順著山坡滾了下去!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撞到了一塊大石頭才終於停了下來。意識開始慢慢消散,她想:我是要死了吧,真好呀。臉上是解脫的笑容。雨依舊在下,不顧忌躺在下麵的她依然無情的下落,她就像被拋棄的洋娃娃一樣被放在那裏,沒人理睬。

此時,遠處卻傳來了隱隱約約的交談聲。“老大,最近這些孩子都被家長藏得好嚴實,根本就偷不到,這可怎麼辦?”一個人的聲音在此時顯得如此突兀,即使再大的雨聲也掩蓋不了。隨著聲音望去,一胖一瘦的兩個男人出現在視野中。瘦的男人明顯是剛才說話的那一個,唯唯諾諾的跟在胖男人身旁,就差點頭哈腰了。“牛二呀,你看看你賊眉鼠眼的樣,那個孩子看見你不跑,怎麼去哄騙那些孩子呀!長點記性。”說完就給他來了一記栗子。牛二也隻能連連稱是,心裏卻忍不住誹謗:就你那大肚子還能騙人了?還不是一直都是我去的,還好意思說我。老大繼續說:“你說那些家長怎麼都把孩子藏得那麼嚴實呢?真不好下手。不過也隻能怪我們太勤快,今年都已經送出去幾個了,看來在這裏已經找不到了,我們明天換換地方吧。”臉上似乎還有隱隱的得意。兩人邊走邊說,不一會兒便走到了分叉路口,正準備往裏走。牛二一晃眼,看見下麵那個岔路口躺著個人,連忙叫自己老大:“老大,那裏好像躺著個人,好像還是個孩子。”老大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的確有人躺在那裏,心中一寒,這小山村,誰會大晚上的跑出來玩呀,不會是不幹淨的東西吧。顯然兩人想到一塊去了,望望對方。

老大吩咐道:“牛二呀,你…。你去看…看看吧。”聲音明顯帶著顫抖。牛二一聽便一抖,心想:你還真是不客氣呀。舌頭開始打架了:“老大,我們一起吧,我怕。”“怕什麼,快去,怎麼怎麼羅嗦,你信不信我揍你。”老大惡狠狠的威脅,說完就是一記栗子。牛二撇了撇嘴,明顯不甘願,但確實他們很久沒有交貨了。心裏罵罵咧咧的,正準備走過去,突然聽見老大說:“等一下。”牛二一聽就停下了,心想:老大還是愛我的。都快要感動哭了,正要回頭就又聽見他說:“你給我把傘留下呀,你走怎麼急難道要我淋雨嗎?”眼神一瞪。牛二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被劈的外焦裏嫩,憤憤的把傘甩給他。

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走了過去,到了那裏一看嚇了一跳。其他的都還好,就是孩子的腦後有一灘血看起來讓人瘮得慌,把他嚇壞了,心想著:不會是個死人吧。顫抖的用手指摸上她了的鼻子,溫熱的鼻息讓他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是活的。確認是個活人,立馬就歡喜的叫自家老大:“老大,是活的人,而且還是個女孩。”老大一聽,不僅不覺得嚇人,鬆了口氣,一聽是個女孩更加驚喜,他們好久沒有上交過女孩了。兩個人一起鬼鬼祟祟的把她抱起來抱離了這個小山村,好像將她抱離了這個不快樂的地方,那等待她的又將是什麼呢?從此以後又將有什麼樣的事在等著她,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了轉動,所有的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不管如何兜轉依然改變不了原定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