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天黑的都早了些，才不過五六點，房間裏的光線都模糊了。
休生養息結束，楚明泰端著杯子晃了一圈，站在書房門口朝裏張望著，“他走了？”
“嗯，剛走。”
顧霆鈞看著文件，眼皮掀了下，語調不鹹不淡的，“大哥，您好像不喜歡之亮？”
楚明泰表情僵了下，又很快放鬆下來，端著杯子挪到了裏麵，“我跟他認識沒幾天，說不上喜歡不喜歡的。倒是你，很信任他？”
“他，曾經救過我。”
顧霆鈞放下文件，靠在後麵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我第一次跟他一起去執行任務，緊要關頭他替我擋了一槍，否則的話，那顆子彈射中的就是我的心髒。”
當時的狀況曆曆在目，那一刻張之亮能把他的生死放在自己之前，顧霆鈞的心一瞬間隻覺得震撼。那之後，即使張之亮離開了部隊，他的信任也未曾減掉半分。
隻是現在...
關於這件事，楚明泰還是知道一點的，隻是年代久遠，兩個人他沒能聯係到一起罷了。
“我問的，是現在。”
楚明泰又一次拋出了問題，逼著顧霆鈞麵對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顧霆鈞笑了笑，剛毅的臉龐陰影參半，看不清在想什麼，
“大哥，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楚明泰放下杯子，正色道，“你不覺得，我們在榕市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很蹊蹺麼？”
“嗯？”顧霆鈞麵露不解，等著他往下說。
“比如市長的那件事，為什麼毒販會那麼準確的找上他，而他又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辦好所有手續在國外定居？要是沒有人幫他，就算他是市長，也不一定能迅速擺平所有事情，更別提盯著他的人那麼多。”他的話頓住了，臉色也沉了下去，語氣裏有幾分惋惜，“那個市長，昨天在海邊度假時，不小心落入海裏，找到屍體時人已經沒氣了。”
顧霆鈞迅速領會了他的意思，凜然道，“您是懷疑有人早就想對他下手了？”
“這件事咋一聽就是意外，可聯想前前後後發生的所有事情，再看這場意外，就變得迷點重重了。”楚明泰歎了口氣，“那個市長能找上你，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挑唆。或許本來沒事，但是他大概知道太多了，就不得不除了，隻可惜了那對母子，現在還以為真的是意外呢！”
“那件事已經查清楚了，是馬克找人綁架的。”顧霆鈞好似不願意把懷疑的目光投向張之亮，隻淡定的說道，“大哥，我理解您的意思，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難免會讓人多想，事情不一定就那麼複雜的。”
見顧霆鈞不接話，楚明泰也沒再說什麼，端起杯子又站了起來，“或許是我想多了吧！那你繼續忙吧，我去休息一會兒。”
“嗯。”
書房門緩緩關上了，房間裏的光線比之前更暗了。昏暗的光線遮住了顧霆鈞眼裏的神色，黑沉的眸子似是蒙上了一層墨色的霧氣，迷蒙又模糊，沉沉的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