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人員拿著記錄單仔細檢查著搬出來的每一件物品,密密麻麻的寫了好幾頁。
男人頎長的身影出現在走廊上,正在清點的人員停了動作,站直身體恭敬道,“將軍。”
顧霆鈞站在台階上,冰冷的目光掃了眼堆在院子裏的東西,“如何了?”
“還剩下兩個房間沒有清點,中午之前就能結束。”
“嗯,繼續。”
“是。”
前一人主人留下來的並沒有多少私人物品,其中有幾件顧霆鈞都還有印象,隻因物是人非,這些東西成了別人的,再拿回來也不一樣了。
他看了一會兒便轉了身,沒了再看下去的心思。
封條從大門上撕了下來,還有白色的膠印貼在上麵不肯下來。從外往裏看去,這裏似乎還都是以前的模樣,漆黑的大門還是那樣堅固。
“將軍!”
黑色的轎車迅速停在了顧霆鈞麵前,馮峰從車上下來,臉色凝重的難看,“郊外發現了一具屍體,隊裏的法醫做了屍檢,是那個江醫師的。他身上有幾個地方被人刺了,致命傷是因為窒息。”
最終,他還是比別人慢了一步!
顧霆鈞好像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淡定的問道,“有線索了嗎?”
“有!剛在他的辦公室的垃圾桶裏找到了一部新的電話,上麵隻有一個號碼,最後的通話時間就是他離開之前。我讓人順著上麵的電話查了,地址也在郊外。那裏以前是度假區,有很多魚塘,不過現在都荒廢了,很少有人過去。我從那剛回來,在池塘邊的房子裏找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食品袋,還有一條上麵沾了血跡的繩子。”
顧霆鈞眸光微閃,片刻後又歸於平靜,“琋月給的監控錄像有進展了嗎?”
“在房子那裏也發現了監控上的車,他們做的很仔細,除了江醫師的,法醫在裏麵沒有提取到別的信息。”
當時聽到這個結果,馮峰真的想一把火燒了那輛車,竟然一個線索都沒有!
“回部隊吧。”
顧霆鈞收了視線,坐在了副駕駛上。
“是。”
軍事法庭在本不會開庭的時間,罕見的打開了大門。
關於已經離世的總統兒子杜驍的事情,在長久的沉寂之後終於拉開了帷幕。
嚴苛的規章製度隔絕了所有記者,一門之隔,卻是兩個不同的天地。
杜驍安靜的做在房間裏,條紋的獄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衣領的地方已經被磨破了。他比之前更加消瘦,蒼白的皮膚上難見血色,整個人變的及其安靜。
獄警站在門口,臉色平平的看著他。
他從轉移進來開始,就一直坐在窗邊望著外麵。起初獄警還以為他會有所反抗,但是過了很久都不見他有動作,警惕的身體才稍微放鬆了一點。
獄警是一直看管他的,別的犯人進了監獄都是要死要活,或者想方設法尋找外援救自己出去,甚至有的人還會因為忍受不了監獄裏的嚴酷選擇極端行為。
但是杜驍從進監獄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很安靜,安靜的不像是一個剛關進來的年輕人。
“時間到了麼?”
杜驍突然開了口,眼神卻一直望著外麵,沙啞的聲音幾乎沒有傳進獄警的耳朵裏。
他很少開口說話,連獄警都摸不準他到底說了什麼,所以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我說,”杜驍慢慢轉過了頭,蒼白的臉色在日光下幾近透明,“時間到了麼?”
獄警看了眼牆上的鍾表,麵無表情的說道,“還有十五分鍾。”
“哦。”
杜驍點了點頭,又轉過頭望著窗外,進入了一言不發的狀態。
房間裏沉默的壓抑,連空氣都有了漸漸凝滯的動向。
獄警看著窗邊瘦削的人,心裏也慢慢安靜了下來。
軍事法庭外麵,聞風而動的記者們早早的趕了過來,雖然不能進去裏麵,但是他們也一定會死守在門口,做好第一時間報道新聞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