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縱然是有心想攔著,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顧瀾心糾著一張臉,想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雲峰,霆鈞真要是當了總統,豈不是違背我們之前答應他父母的要求了?”
“這..”
楚雲峰遲疑了下,“這不是我們能控製得了的,我想霆鈞的父母在天上看著,也會理解我們的!”
當年舊友的囑托曆曆在目,事情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可是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過去了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了。
有些承諾,即使有心想遵守,也不一定能保證遵守的下去。
世事變遷,誰又能說的清楚以後會發生什麼。
顧瀾心卻覺得事情順利的過分,這樣發展下去誰都無法保證會有什麼後果。可是真要讓她說出心裏真正的想法,她卻說不上來。
房間裏的聲響忽然沉寂了下去,規律的滴滴聲還在持續著,配合著兩人的輕微的呼吸聲,空氣都好像有了溫度。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淡淡的自言自語著,“但願吧!”
總統府的大門緊緊關閉著,早已沒了之前的繁盛景象。隔著一段距離的部隊,依舊是之前的模樣。
黑色的大門上貼著紅色的福字,莊嚴肅穆的部隊似乎也融入到了過年的喜慶之中。
牧馬人在早餐時間結束之後的半個小時內,雷打不動的停在了停車場。
在這裏,所有的節日都會被淡化,因為每一天,都必須保證有最佳的狀態,卻迎接每一個突發的情況。
食堂裏今天也換了菜譜,一大早便有烤鴨出現了,這在平常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顧霆鈞下了車就聞到了烤鴨的味道,他一路走過去,不時能看到士兵捧著碗笑的滿足。即使不能回自己的家,在部隊這個大家庭裏也能過的很好。
“將軍早!”
因為小年,士兵們的膽子也比平時大了點,敢正麵和顧霆鈞打招呼了。
顧霆鈞還是冷著一張臉,卻沒了之前的疏離。
朝打招呼的士兵頷首示意後,他的腳步也沒減慢分毫。
踏上走廊,馮峰辦公室的大門緊緊關閉著。他眯起眸子掃了一眼,抬腳往自己的辦公司走去。
白牆青瓦的古樸建築裏,枯黃的枝丫從院子裏探出了手,觸摸著外麵的世界。
木質的大門輕輕扣著,門外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這個房子已經鮮少有人再回來,此時見門口停了車子,周圍的鄰居也隻是好奇的觀望兩眼,走過去便不再關注了。
院子裏一片蕭索,尚未回春的樹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偶爾飛來一兩隻麻雀落在枝頭,不過一瞬便撲騰著翅膀又飛走了。
“嗡嗡...嗡嗡...”
桌上的電話突然震動了起來,響了片刻之後,才有一隻手從被子裏探了出來,準確的摸到了電話,“喂?”
惺忪的嗓音帶著嘶啞,隻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你在哪?”
清晰的三個字敲進耳朵裏,馮峰瞬間清醒過來。
他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陌生又熟悉的場景,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在確認好自己在什麼地方,他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對著話筒說道,“將軍,我在之前的家裏。”
能被馮峰稱之為家的地方,除了部隊就隻剩下一個地方了。
顧霆鈞鬆了力道,淡淡道,“好好休息,醒了之後回來。”
“是。”
掛了電話,馮峰坐在床上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原來,恍如隔世這個詞,真的可以切身體會到。
隻不過是睡了一晚,卻有鋪天蓋地的孤獨朝他奔湧而來。
原先熱鬧的房子裏也變的空蕩蕩的,他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掀開被子下了床。
這個家,隻適合懷念,並不適合久呆。
“將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