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過後,部隊當天的所有訓練都結束了。
鍛煉了一天的士兵們拖著疲憊的身體,談笑著往宿舍走去。每一天的這個時候,也就是一天即將結束的時候。
牧馬人還安靜的呆在停車場裏,碩大的體型孤零零的,在深夜裏顯出了點孤單。
辦公區的燈還亮著,走廊盡頭的房間裏主人還在加班,從回來之後就沒有再出來過,也沒有要回家的意思。
顧霆鈞獨坐在辦公室裏的沙發上,難得沒有處理軍務,而是捧了本書看的認真。
他好像是真的看進去了,大半天都保持著同一種姿勢,桌上的熱水也已經冰了,溫度比房間的溫度還要低。
良久,外麵忽然傳來了皮鞋敲擊在地麵上的聲音。
顧霆鈞放下了手中的書,端起已經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依舊坐在沙發上沒有動。
他好像是在等著人來,但表情裏卻沒有期待,冷冰冰的什麼都沒有。
外麵的腳步到了辦公室的門前突然停了一下,然後才走了進來。
顧霆鈞扭頭看了過去,麵色平平的站了起來,雙手隨意的放在身側,喊道,“總統。”
“嗯。”
房間裏的溫度比外麵暖和,總統脫下了厚重的大衣放在沙發上,順勢坐了下來。
他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顧霆鈞看的書和桌上的水,慢吞吞的說道,“你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去?”
顧霆鈞走過去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回道,“不急。”
“哦...”
總統沒有立刻要走的意思,他坐了沙發上,淩厲的眸子夾雜了幾分迷茫,視線牢牢的定在了窗台上飄著的一個落葉上,“霆鈞,一年就快完了,部隊上的物資還夠嗎?”
部隊上的所有物資都是由專人來清點和補給的,這個問題不屬於總統的職責,顧霆鈞對他大晚上來閑話家常的問題抱著不解,淡定的答道,“嗯,不缺。”
“那就好。”
總統點了點頭,再沒有說話,兩個人短暫的交談又陷入了沉默。
顧霆鈞大抵能猜到總統這次過來是因為什麼,他的表現就像他從來就不知道這件事,甚至連的總統過來的目的都沒有問,穩如泰山般的坐在椅子上,不著急趕人,自己也不著急走。
總統淡定的臉色混著惆悵,猛然看去似乎是因為快到年關了,才會讓人覺得有些悲涼,特別是自己成了孤家寡人的時候。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著急了,事情一點線索都沒有,他就這麼貿然過來了,以顧霆鈞的精明,他 此舉無疑於暴露自己。
對於這個曾是他座上賓的人,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也許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可是他偏偏不信這個邪!
既然來了,也不能白來一趟,探探口風也是可以的。他換了話題,試著問道,“霆鈞啊,老爺子最近身體可好?”
“還好。”
顧霆鈞回答的很快,仿佛一直在等總統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