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琋月吃的歡快,頭也不抬的說道,“剛才三哥打電話的時候,我好像聽見旁邊有人在說要給你介紹對象,有了對象你也可以不用收斂。”
如此有殺傷力的話題楚明泰壓根就不接招,他氣哼哼地站了起來,佯裝不悅的說道,“你等著,有你求我的時候!”
楚琋月才不怕他,對著他冷哼一聲,“拭目以待。”
“哼!”
此時外麵,陽光正好。
迎春花是第一個感知到春天來臨的植物,黃色的小花朵競相開放,成了初春裏唯一一道生機勃勃的風景。
白牆青瓦的房子被不高的圍牆遮住了視線,從院子裏爬出來的海棠紙條掛在圍牆上,黃棕色的枝條上已經長出了細嫩的小青芽,順著枝條垂了下來,仿佛在昭示著院子裏有更好的春色。
木頭的門輕輕的扣在門上,透過縫隙能看到院子裏的草坪根部已經染上了綠意,再過一段時間又是一片柔軟舒適的草坪了。
房子的大門緊緊關閉著,磨砂質地的玻璃看不清裏麵什麼樣子,廚房的窗台上擱著一杯水,裏麵插著半隻吊蘭,無人照看葉子都已經枯黃了。
房子的門窗關閉著,最裏麵的餐桌山擺著一個精巧的白色瓷罐,口徑上係著一條紅色的絲帶,在打結的位置上綁了一共蝴蝶結。
罐子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楞楞地看著罐子不言不語,他似乎看了很久,一雙眼睛透著呆滯,神色渙散。
短短的胡茬在他下巴上爬了一片,不過而立之年的他看起來比前幾天憔悴不少。誰也不知道他在這裏坐了多久,也不知道他還會坐多久,時間在這裏仿佛凝固了,再也沒有向前跨一秒。
“嗡嗡..嗡嗡...”
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轉著僵硬的脖子看了過去,半晌眼中的焦距才聚集到了一起。
“嗡嗡...”
掛斷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從椅子上慢慢站了起來,挪到了電話跟前。
屏幕上的電話號碼很熟悉,熟悉到他已經可以倒背如流。
平日裏他們之間的通話很頻繁,可現在他看到這個號碼,竟忍不住想逃!
他該如何麵對?該如何繼續走下去?該如何去度過,此生孤身一人的日子?
桌上的電話響的執著,大有他不接就不停的架勢。
他穩住心神,拿過電話按了接聽,嗓子裏冒出來的聲音幹澀無比,像是鋸在了木頭上,“將軍...”
電話裏的聲音聽的顧霆鈞皺起了眉頭,聲音冷冰冰的,“墓地我已經找好了,明天我會和其他人一起去,明白了嗎?”
馮峰愣了一下,反應極慢的說道,“是,明白。”
電話裏突然陷入了沉默,良久,顧霆鈞才開了口,“...馮峰,振作起來,別忘了還要靠你去做的事!”
堂堂七尺男兒在看到至親之人死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一滴淚都沒有流,卻在此時聽見這句話時眼淚不受控製的從眼眶裏落了下來,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砸到了地上,像無法挽回的生命一般。
“是,我明白!”
馮峰抑住哽咽,再補了一句,“謝謝,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