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見證生離死別的地方,除了醫院再無其他。
急救室的燈再一次亮起,裏麵卻是個與自己不相幹的人。
楚琋月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她胸前滿是血跡,身前的衣服已經看不來原先的顏色了。剛才是林曼溪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這下卻輪到她了。
手中的電話突然響起了短信滴滴聲,她低頭掃了一眼,頓時倍覺失望。下一秒,便按了刪除鍵。
即使林曼溪是被意外謀殺的,卻還能在意外之時選擇最佳的謀殺地點,而且順便躲過了無處不在的攝像頭。一想到對方連意外的謀殺都能做到如此縝密,楚琋月頓時覺得遍體生寒,好似有無數雙眼睛在暗地裏看著她一樣。
耳邊有鞋跟敲擊在地上穩健的腳步聲,幾聲過後,便響起了熟悉又安心的嗓音,“怎麼回事?”
在饑疲力盡之後,楚琋月是徹底冷靜下來了。她抬頭看著身邊的顧霆鈞,平靜的說道,“不知道!我們在樹底下說話,她就突然倒下了!我過去看了之後,才發現她中槍了,我看過四周,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或事情。”
顧霆鈞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伸手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絲毫沒有被手上的血跡影響。她的頭不由自主的就靠在了厚實的肩膀上,一旁的大手也順勢攬住了她。
最初的驚慌失措已經消失了,此刻楚琋月除了不解,心裏隻剩涼意。
顧霆鈞隻覺手中的觸感冰涼,像是從寒冬臘月的冰水裏浸過一般,涼的透徹。
他垂眸看著搭在的肩頭的小腦袋,目光裏儼然有狂風暴雪的瘋狂。
“三哥,”楚琋月突然開了口,“你說,她是不是是因為我才遭人毒手的?”
“不是,”顧霆鈞毫不猶豫的否決了,“自作孽,不可活。”
冷淡的語氣中全是對楚琋月的肯定,顧霆鈞的信任堅定的不可動搖。
楚琋月心瞬間豔陽高照,暖意充盈了她的整個心房。
她本因為林曼溪的事情悶悶不樂,很有一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感覺!此刻顧霆鈞的一句話,卻解了她心中諸多愁悶。
人生有此人,夫複何求?
顧霆鈞朝左右看了一眼,問道,“楚叔知道嗎?”
醫院跟前發生了人命案,不算吵鬧的走廊裏都傳的沸沸揚揚的,楚雲峰就在醫院裏,要是出來聽一下就能知道,估計到時候就該急的發瘋了!
楚琋月搖了搖頭,“我是為了避開我爸爸才出去的,他陪著媽咪說話,應該是不知道的。”
楚雲峰不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相反,還是個非常排斥紮堆說閑話的人。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家裏人。”顧霆鈞想了想又繼續說道,“醫院已經不是很安全了,一會我去跟楚叔說一聲,盡快接顧姨回家。”
能在楚琋月眼前刺殺林曼溪,背後的人目標不一定就是林曼溪,很可能是為了敲山震虎!
在外人眼裏,楚家已經是一個失了勢被總統都免職了的喪家之犬,一點威懾力都沒有,想趁機下手的人不在少數。楚家多一個人的呆在醫院,便是多了一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