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北麵的看守所,高大的院牆將外麵的景象與裏麵隔絕開來。雨水衝刷著鐵門,在上麵留下了深淺不一的水漬。
深灰色的院牆裏,雨滴劈裏啪啦的砸著同色的水泥地麵,皮鞋踩在上麵的聲音完全被淹沒。
伴隨著刺耳的鐵門打開的聲音,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搭在了門框上,楚雲峰提著包出現在門口。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閑裝,與身後淺色的大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剛跨出來來,身後的大門便跟著關上了。
楚雲峰站在門口,心裏五味雜陳。
莫名其妙的被檢舉直到近了看守所,而現在又突然能出來了,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夢醒了,生活早已天翻地覆。
接連幾日的下雨天,南城的溫度一降再降,楚雲峰在室外呆了幾分鍾罷了,竟覺得身上的薄外套已經不足以抵禦寒冷了。
不遠處突然穿來了汽車的引擎聲,楚雲峰轉頭一看,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開了過來。
楚雲峰站在平靜的看著那輛朝他開過來的轎車,眼睛跟此時的天氣一樣,霧蒙蒙的看不清楚。
今天他也是突然接到消息的,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詫異,事情處處透著疑點。可是消息如此隱秘,這輛車怎麼會這麼 巧合的出現在這裏,時間剛好是他出來的時候?
楚家的人還沒到,還有誰會專門過來等他一個已經失勢的市長?
低調的黑色轎車在他麵前緩緩停住,駕駛座上迅速下來一個人,走到他麵前恭敬的說道,“楚市長,您好。總統讓我來接您,請您上車。”他說著打開了後座的門,一手扶著車門,一手虛擋在車頂上。
突然被別人稱為市長,楚玉鳳突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總統?”他把手裏的包換了個手,問道,“去哪?”
司機陪笑道,“楚市長,當然是回你家了!”
在看守所外多呆一秒,總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楚雲峰把手裏的包扔進了後座,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
不管總統的目的是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是沒錯。他都已經出來了,斷不會在同一件事情上栽倒兩次!
黑色的轎車緩緩駛離了看守所的地界,楚雲峰轉頭看著外麵的景物,暗沉沉的眼睛裏不時劃過異樣的情緒。
他突然回憶起自己的前半生,似乎自從成為市長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突然被雙規的確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如今事情還沒有定論他就突然被放出來,無論是誰做的安排,他終究覺得有些不安。
車窗外的景色不住的往後倒退,泛黃的落葉混著雨水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
今年南城的的夏天,轉瞬即逝。
楚家的大門前空無一人,蕭瑟的冷風從四麵把方吹了過來,花園裏盛開的鮮花敗了一地,紅色花瓣上的汁水被雨水泡的發脹,紅色的汁水和著雨水混進了褐色的泥土裏。
黑色的大門孤零零的矗立在門口,更顯得楚家的空曠和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