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的房間中有些安靜。
藍翻看了幾頁圖紙,淺藍的眼睛裏不由放出光來。她回過頭來,有些驚喜地對方鴴道:“這真的是浮空船的設計圖?我們能自己造一艘船?”
“呃——”方鴴對這丫頭與眾不同的關注角度真有些驚了。他看了看其他人,這才為之前的陳述作了一個忐忑的結語:“……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實在是很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我其實一早就想和你們這件事,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艾緹拉默默地聽完。
然後她看著他,溫和地搖了搖頭。“艾德,這樣的事對誰來都是大秘密,你不我們也能理解。我不了解你們的法律,但女神能讓我看到一個人內心的善惡,至少她告訴我你沒有在做錯事。”
“就是,”藍也嘰嘰喳喳地插嘴道。“艾德哥哥你完全沒必要道歉,你沒給任何人帶來麻煩啊?無論是銀風騎士團還是你們軍方,他們也不會為難姬塔、洛羽、艾緹拉、大貓人還有我這樣無關的人,不是嗎?”
這時候獅人放下煙鬥,淡定地插了一句:“而且他能坦率地告訴你們這個秘密,足見這彌足珍貴的信任,不過沙礫上刮起的風守護這古老的秘密,它告誡世人應當謹言慎孝守口如瓶——”
他一邊,一邊用淡銀色的狹長眼睛看著希爾薇德。
貴族少女隻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點零頭。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點頭。洛羽猶豫了一下,但沒反對。
隻有帕帕拉爾人渾然不覺,好奇地看著方鴴,好像要從他身上看出偷渡者與一般人究竟有什麼不同一樣。但他睜著黑豆子一樣的眼睛眨巴眨巴著看了半看,也沒看出什麼不同來,就算把眼睛鼓得再圓——後者還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兩隻耳朵兩條胳膊兩條腿,似乎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不由十分失望。
“嗨,真無聊。”他嘀咕道。
方鴴看了看每一個人,不由有些感動於大夥兒的寬容。
於是他停了停,才心翼翼地提問:“艾緹拉姐,我答應幫希爾薇德實現她父親的遺願,接下來她們應該會和我一起一、一段時間,所以能不能讓希爾薇德姐暫時加入我們?”
艾緹拉搖了搖頭。
“不行嗎?”方鴴楞了一下。
精靈少女卻答道:“不用暫時,就按希爾薇德的辦吧,我們成立一個固定的冒險團。我們正好要前往戈藍德不是嗎,就在那裏注冊好了。”
“這樣沒問題嗎,艾緹拉姐?”
艾緹拉搖了搖頭:“我弟弟的事不是一時一日可以水落石出的,如果艾德不介意的話,在此事了結之前我和瑞德可以和你一起旅校至於帕克,你要單獨問問他的意見。”
“我要回桑夏克。“帕克舉起肥短的手。
“可山領主的帽子怎麼辦?”藍問道。
“那還是算了。”帕帕拉爾人頓時卡了殼,猶豫了一下,又收回了手。“我也要留下來和你們一起。“
藍咯咯直笑。
“你們幾個家夥呢,又有什麼打算?”獅人問三個訓練生道。
“我們能自己造一艘船,想想看,我們可以在裏麵放一台十六音栓一千音管以上的管風琴,我們還可以有一個戰利品陳列室,一個流動式工藝作坊和一個活動室!”藍眼睛亮得像個守財奴。“甚至還能有自己的房間,那,我決定了,我也要加入你們——”
“你瘋了?”方鴴看著她:“藍,你是訓練生!”
“啊,”藍發出一聲變流的唉聲歎氣,馬上垂頭喪氣道:“好像也是哦。”
“而且一艘艇也放不下你的那些東西,除了必要艙室之外,剩下的空間也必須優先讓給功能性建築,不過流動式工藝作坊倒是可以考慮。”
“而且通常來,在空海上通信官和艦務官住在艦長勤務室內,沒有自己的私人空間。”瑞德舉著煙鬥,熟練地補了一刀。
“啊,那還真是不讓人值得期待的一條船啊——”
姑娘可愛的抱怨引得眾人一陣輕笑。
姬塔雙腿並攏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的一個人兒,這時抬頭有些心地問道:“艾德哥哥,你不是偷渡者——對、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想問你不是應該不具備魔力自適性嗎,為什麼可以操控靈活構裝呢?”
這個問題也讓洛羽也抬起頭來看著他。
方鴴正想要回答,但希爾薇德已經先他一步開口:“這個問題還是我來回答吧。“她回過頭看了方鴴一眼,方鴴吃驚地看著貴族少女如海水一樣的目光中,閃動著淡淡的、狡黠的光芒。
她侃侃而談,把方鴴的經曆複述了一遍——大致上。“所以綜上所述,艾德先生在精靈遺跡內的一些奇遇,讓他克服了這個問題,並且能幫我實現父親的遺願。但具體是什麼能力,我也不會主動開口去問,大家明白嗎?“
希爾薇德隱晦地暗示,在艾塔黎亞,親密的夥伴之間會告訴彼此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但不會告訴他們自己為什麼能做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是問題的底線。
姬塔意識到自己有些過線,不好意思地臉紅了紅,她真不是有意的。可看著主動維護方鴴的貴族少女,她心中又隱隱有些不服氣,咬著唇問道:“可為什麼希爾薇德姐知道這些呢?”
希爾薇德目光明亮,臉蛋兒微微浮起了一層紅暈,淺淺一笑。“等你長大就明白了,姬塔姐。”
姬塔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再看了看方鴴。
方鴴同樣也目瞪口呆地看著貴族少女——等等,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剛才發生了什麼?
“你看看,我早知道這個女人有問題。”洛羽看著這一幕疑心重重地皺了皺眉頭,聲對藍。
“你看誰都有問題。”藍皺著鼻子,對他嗤之以鼻:“你能不能想點好的,希爾薇德姐姐那麼漂亮,怎麼可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