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白在桌邊坐了不知多久。
她聽見門關上,聽見大胡子下樓腳步聲,還聽見什麼碎裂的聲音。
這算是……
還沒表白就被拒絕嗎?
鼻尖還有酸菜魚的味道,現在誰能在她耳邊,大聲告訴她——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胡子剛才真回來了嗎?
真在這裏,坐下過、和她一起吃過飯嗎?
還是她在做夢,是幻覺?
可又為什麼,羹湯還是熱的;
米飯還有半碗;
火紅的辣子還粘在白米飯上……
樓下,陸晉在給井然發信息——
“好好照顧餘白,審判團我交給她來管理,一年後,我再回來看你們。”
陸二少,自是身份高貴,做事不問後果,任性之至。發送完畢,他也不管以後如何,就直接上車離開。
而這信息也並未到井然手中。
審判團,已悄然變化……
在井然手機震動時,沒人聽見,所有人都在專注看著江夜。
“因為清除障礙計劃,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江夜說話時,身後已經走來了一人——
莫安。
莫安是他在部隊附近發現的“獵物”,
莫安有執念,這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會是很好的幫手。
小五和千秋比較單純還好說,井然性子偏激,有時不好控製,真想要搞垮一個家族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沒錯,江夜要搞垮……薄以涼的家族。
神秘的身份不是給薄少蒙上一層金紗嗎?很好,那他就扯了這層紗!一把火,燒的一幹二淨!
正所謂斬草除根,那些看上去溫柔如水的人,往往狠起來是讓人驚恐的。
漫天的大火燃燒了薄家整個江山時,薄以涼因為心情不好出來散心,反而撿回一命。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聞見那味道……
那炸彈的味道,正是餘白當天扔出去的味道!
難道說——
“這件事,誰也不許和餘白提起,你們都要忘記。”
溫柔的、浸滿了海水星辰的眼眸和靈動的手指,像是有魔法,卻是博得了莫安一聲冷笑:“江先生,真不好意思,我是抗催眠體。”
江夜一怔時,莫安已經捏住了他的喉嚨——
“我已經幫你做成了事,你是不是也要給我槍支?”
“嗯?”
這算是馬失前蹄?倒也不是。
“我……我沒說不幫你……”
“是麼,餘白……我記著了,拿來槍,或者我去殺了她。”莫安有執念,他要複仇,可不僅僅是大火這麼簡單。
他最恨的人啊,在軍隊裏,是個真真正正的團長。
而江夜,到底何許人也?部隊最高級催眠師。
專門針對些疑難雜症,心理疾病,進行催眠,疏導。
但偏偏這世上,除了精神遺傳外,最容易患上精神疾病的就是精神病醫生,催眠師和心理輔導師。
不幸的是,能者多勞,上述幾個職位,江夜全占了。
“少拿點,一點點運送,別給發現了……發現了……我也是要殺人的。”
以餘白之命做要挾,似乎對江夜特別管用。
“江先生,你可曾後悔?”
莫安笑的冷冷。
江夜亦回以冷笑:“不悔。”
怎能不悔!可這人,江夜——打不過!
江夜最擅的催眠在此人麵前一文不值……
而自陸晉告別後,餘白先是怒,但敵不過思念,她告訴自己——
大叔一定是有急事。
他能創建出審判團這樣的存在,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對,一定是這樣。
餘白安慰著自己,日子還是要複製一樣的天天過。
她成了破案機器,她努力把一切都用來推理,破案,順帶……畫月曆。最開心的事,就是每月的最後一天,將那一張月曆往後翻去。
煙看著翻過去的月數越來越多,眼看著餘下的月曆越來越少。
還有三月……二月,一月。
三十天,二十天,十天……
一天!
距離大叔回來的日子,隻有一天的時候……
餘白已經失眠。這一年來,所有積壓的情緒都冒出來了。
比如,他太過分了。
就這樣,真把她一個人扔下一年。
可怒啊、恨啊、都不如思念入骨來的深,來的真。
時間過淩晨,餘白還沒睡著。她在想著,再見麵,她該穿什麼樣的衣?梳什麼樣的發型?去年短發已經披肩到背,不知道他心裏究竟喜歡長發,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