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日捧住腹部,顧不得鑽心裂肺的痛,任血泉肆意流泄:“你恨我?”
是,她的恨暴露得如此張狂,她甚至不屑用丁點的掩飾。
清顏斂住笑意,眉宇微顰:“恨?我恨不得飲了你的血,挖出你的心。罷了,我不要看你死在我的眼前,你走吧,回去料理你的後事,安頓你的兒女嬪妃……”
她轉過身去,看著一臉驚色的雲千尋。既然格日中毒,她就不會死。
此刻的格日方才回悟過來,道:“你根本沒有中毒?”
“是,我哪有這麼傻,親自飲下軟筋散與帶血的相思散。格日,因為我從來就不相信你。你騙了我多少回?”“我們說好了,隻要我助你痊愈康複,你就放我回峨眉,可是你……對我做了什麼?好,你不放人,我自己逃走總可以吧?可你竟用卑劣的手段將我劫回北涼……”
“月亮,那是因為我愛你。”
我愛你,因為此他就可以任意傷她。
“你雖治愈我的腿,卻偷走我的心。你竟然在我愛你近乎瘋狂之時,說你從來不曾喜歡過我……月亮,為什麼?為什麼要我愛上你?”
她不要聽,她更不允許自己有半分的心軟,對別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清顏厲聲道:“你可以選擇負傷而逃,但你必活不過七日。還可以選擇隨本宮回南越軍營。”
心傷的痛,遠比左腹上這紮入的傷口痛上十倍。當他愛得瘋狂時,卻是她瘋狂的恨,他們都是一把烈焰,一把要將自己毀滅為塵灰也要燒毀彼此的烈焰。不同的是,他是愛,而她則是恨。
誰也沒有掩飾彼此的情緒,都赤裸裸的表白,可任誰聽了,都隻有心痛。
他可以表現出相聚的歡欣,可這歡欣的背後卻是他的隱謀。
她也可以表現得淡漠,淡漠之後卻是她的狠絕。
清顏道:“回營!”
三人尚未上馬,十餘名暗衛已經包圍其間,清顏目光冷厲:“不想死的就閃開?要麼我死,要麼這些人一起死。本宮早就料想此次凶險,又怎會笨到把解藥帶上,一個會搭上自己性命的人,會帶解藥麼?”
格日以為,自己定會抓住她,可自己卻意外的受傷中毒,他相信她的話,這樣的傷他受過多次,卻是從未有過的疼痛,定是中毒了。她要他死,而他卻想她活著,若是抓住她,他若死了,她必定活不成。
“讓她們走!”格日滿頭大汗。
人群退讓出一條道,清顏走近馬背,縱身一閃,上了馬背,策馬揚鞭,頭也不回地馳出胡楊林。
身後,傳來格日那痛徹心肺的厲呼聲:“月亮,你就如此恨我?”
她沒有回話,隻有消失在夜色之中的一抹背影,如夢似幻,從來不曾想過,她竟然還活著。
為了逃離他的身邊,她不惜裝瘋,裝得那般像,還騙過了所有的人。
“殿下!”兩名暗衛快速扶住了格日。
一陣鑽心的裂痛傳來,似要把他的五腑內髒一並攪碎,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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