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離開了孟陽關,清顏站在城牆上,遠眺著他隻帶了五十餘名隨從,縱馬揚鞭,走得匆忙。
正看得專心,周誠抱拳道:“末將聽聞,長公主精通布陣,還請公主授在下一個守城布陣之法。”
“為何不出戰?”清顏還想著廝殺沙場的事兒。
周誠道:“所謂陣法,貴於守。但凡是兵陣都以守為先,先守後攻、以守為攻。”
清顏很快就憶起師父——潛龍先生所說過的陣法,總是與別人的說辭不同,而周誠說的這套,竟與潛龍先生所說相合。自古以來,布陣總會兵力、地勢等重要因素,清顏細觀孟陽關周圍的地形,若在守住此關三月,最好的陣法自然就是“六花陣”:六花陣有圓陣、方陣、曲陣、縱陣、銳陣等陣型,這五種陣型又各有變化,共有二十六種變化,傳至南越時,有一種陣型變化方法失傳,就留下二十五種。大將可根據不同的敵情、地形、攻防等需要采用不同的陣型。
清顏細細把六花陣的妙處與布法關鍵細細的講敘了一片,手發簪在城牆地板上畫出簡單的圖式。
周誠浴血沙場數年,很快就把撐到其間的要義。當即下領,令三軍分批出城,在城外各位安營紮寨,散出“六花陣”之式,隻備長期防守。
張林不在,周誠不能再失城池,再往南,那邊住的百姓就更多。
草原的春天來得異常的晚,五月草原野草返青,似一張一望無際的大綠毯,綠毯之上開著星星點點的野花,清顏知曉的就隻有格桑花,但這些或黃或紫或藍的小花兒如繁星一般點擊在偌大無際的草原。給了她一種又臨陽春百花開放時,孟陽關城外林子裏開著荊棘花,顏色有很多種,花兒很嬌豔,可花的下麵卻密布的刺。
進入五月,她就滿雙十年華了。這個年齡,像她這般大小的女子早已嫁為人妻、生兒育女。然,這些注定與她無緣,當她淪陷北涼,受盡屈辱,她就不再是認命受屈的柔弱女子。
清顏策馬揚鞭,攜著金劍、銀劍在草原上飛奔,仿佛隻有這無垠的天地才能容得下渺小卑微的她。與天地相比,人實在渺小,就似一粒塵埃;與草原相比,駿馬就隻是草原上盛開的一朵小花。
隻是漫無目的的飛奔,直往天之盡頭,一襲烈焰似的紅袍在風中飛舞,衣袂飄飄,豔若流霞,快似疾風。
三匹駿馬快速地奔馳著,迎麵也是三匹快馬,為首的是一個戴著帷帽的男子,左右後側緊跟著兩名衣著幹練的男子。
這與她們是如此的相似。
清顏奔過之後,放緩步子,一種強烈的感覺,手臂手揚,拉開長弓,三支羽箭已經搭弦,蓄勢待發。
“長公主……”金劍不明白為何長公主在瞬息之間就動了殺機,金劍的話尚未說完,隻聽“嗖!嗖——”兩聲羽箭急速而發,像長了眼睛的厲鷹往三人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