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心被刺痛了,但她沒有落淚,不甘心地道:“我是月亮,月亮啊……”
格日狂笑起來,聲聲大笑回蕩空中,仿佛連枝上的桃花都震得微微發顫:“月亮?她是月亮,她也是月亮……”他一一指過身邊的美人,笑聲依舊。
清雅一聲驚呼:“格日——”從夢中驚醒過來,渾身香汗淋漓,心下糊塗分不清是因為近來天氣炎熱之故,還是因為先前那個怪異的夢。
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清雅暗暗地問自己,起身走到窗前,明月西垂,東方出現一抹魚肚白,已是五更時分。
“我怎麼可以夢到格日?我喜歡的是飛揚哥啊!”清雅拍拍自己的腦袋,“月清雅不可以,絕不可以再胡思亂想了,肯定是睡前想到了格日,才會做這樣的夢。”
清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將所有的心思又收放到自己的身世之上。待與飛揚見麵之後,她就可以回峨眉了,她喜歡那裏,這個時候的峨眉山不像這裏這般炎熱難耐。
許是夜裏沒有睡好,夢中驚醒之後,清雅一直到近天明時才勉強睡熟。
睡得正香,傳來侍女那低柔的聲音:“月姑娘,該用早點了。月姑娘……”
柔得像幼時念慈師姐的聲音,怕嚇著她,總是這樣的柔軟。
清雅剛開門,便有三名侍進入房中,侍候梳洗的、幫忙侍候早點,還有疊被褥的。
“三位姑娘,我自己來就好。”清雅奪了銅盆,又去搶著疊被褥。
為首的侍女道:“月姑娘,夫人有令,從今兒開始我們三人就專門侍候姑娘的起居飲食。”
清雅道:“代我多謝夫人美意。隻是今兒我就得離開,我離開峨眉已經有一年多了,想回去瞧瞧。”
三名侍女麵麵相望,道:“夫人說要挽留姑娘多住些日子,請姑娘莫要為難我們。今兒一早夫人就去靜水庵了,就算你要離開,也請等夫人回來之後再議。”
江寧候夫人去庵堂靜修了,從侍女的言語之中清雅知道,每年盛夏她都會去靜水庵呆上一陣,好像每年都是進入三伏之後,一呆就是一月時間。
靜水庵,聽這名字應是有山有水的地方,或許是消暑。
因為女主人不在,清雅被迫多留了些時日。
江寧候府的人待她很好,每日都是好菜好粥的侍候著,今兒送來精美的首飾,明兒又送來上等胭脂水粉、綾羅綢緞……
不過才十來日的工夫,清雅的房裏就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從江寧的桂花糕、糖葫蘆,到江南最好的羅紗綢緞,無不齊全。
清雅整日如坐針氈,她喜歡自在的日子,天天在送東西過來,反而讓她沒有自在。
蕭恒近來也有意無意地躲著清雅,一看到她,就如同老鼠見了貓,能避多遠就避多遠。就算見麵了,也是畢恭畢敬、規規矩矩地喚一聲“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