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權道:“你為何姓月?”
月籠雲紗!
才與飛揚分開不過幾日工夫,清雅竟如此想念他,期盼此刻他就在自己的身邊。她討厭陰謀,討厭爾虞我詐,更討厭宮闈的奢華富靡,她隻想簡單、自在的生活,隻想與雲飛揚在一起。
“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還活著……”這樣的話從一個少女身上說出,仿佛經曆了人世的滄桑,曆盡世間坎坷,“我不願意再與鄭王府的人有絲毫糾結。”後麵的話帶著憤怒、仇恨,冰冷得不帶絲毫的情感,但那份厭惡卻是毫不掩飾的。
婦人道:“你真不願意討回榮崇……”
“榮崇?不就是公主之尊,隻是一個名號而已?”清雅帶著笑意,“我現在過得很好。隻要不被鄭王府的逼迫、打擾,我很快就可以光明正在地回到峨眉……”
傷感有用,她可以繼續,既然無用,她為何要為這些無用之事傷神。
蕭恪聽罷她的話,心中微微震動,一個女子尚且能如此看淡塵世榮華富貴、名利權勢,倒真真讓他這個男兒為之慚愧。
“姑奶奶、舅父,明兒一早我就離開候府。夜深了,早些歇息,月兒告退!”
月,月清雅之月,月籠雲紗之月,懷月公主之月,這像是上天冥冥之中的注定,既然令她與月字相聯,姓月也不錯,至少她有了姓氏。
蕭權看看天上的月,又望望那纖瘦的背影。
老婦人道:“小婉真是越來越過份了。”
蕭權道:“好在懷月並不曾計較,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老婦人又道:“懷月能查出這麼多的事,可見她並不簡單。”停頓片刻,她又笑道:“到底是先帝與蕭後的女兒……”
誰也不再說話,隻有空氣裏的靜默。
這樣的結局對於蕭家人來說是意外,是驚喜。
蕭權隱約聽到耳邊回蕩著一柔弱無助的聲音:“哥哥,小妹說懷月死了,可我怎麼也不信。我不信啊……”
蕭娥最初的猜測是對的,這個孩子還活著,而今已經十六歲了。倘若懷月不曾與柴逸易換,今昔的蕭娥定然還活著吧。
每每想到蕭娥,就化成蕭權心中最柔軟的痛。
他們兄妹,自幼亡父喪母,相依為命,一路走來,經曆太多了風雨。蕭娥是因為他,為了蕭婉都可以揚眉吐氣的活著,才違心嫁入東宮。從太子良娣到專寵後宮十七載的皇後,這一路的艱辛,他看在眼裏,疼在心上。
蕭權握緊拳頭:“恪兒……”
“父親——”蕭恪應了一聲。
“我要你前往鄭王府,盡快查出真相。懷月為何流落江湖,又如何被鄭王夫婦逼迫,一點都不要漏掉,越詳細越好。”
“是——”
蕭恪退去,蕭權蓄滿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