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與桐,同長同老,同生同死。梧桐之花高潔而忠貞,象征著至死不渝。皓軒,你別走遠……”
花傾國沒有再回去宮裏,而是調轉頭走在清冷的石板路上,頭也不回。身後傳來板著之聲,還有哭聲震天。
這個夜晚,在這個天際響徹著連綿不息地一句:皇上,駕崩了!
花傾國的身上還是那大紅的喜服,沾染著鳳皓軒的鮮血,夜風吹過,不知道究竟那風裏麵是化不開的血腥,還是別離。
皇甫霖就跟在花傾國的身後,那麼冰冷,那麼淒涼的背影讓他的心也很疼,可他知道,他沒有權利上前去。自從他選擇了這個決絕地方法將花傾國撕碎以後這輩子他就注定失去了擁抱花傾國的機會。
可是他不後悔,因為至少現在還能與花傾國一起活著的是他而不是鳳皓軒,哪怕是站在花傾國的身後,將他的愛放在殘忍的背麵……哪怕是花傾國恨他,他也甘願了。終於,花傾國的生命裏又隻有他了。
紫陽六年紫陽帝於大婚當晚駕崩,國夫花傾國悲慟不已追隨紫陽帝而去,三日後鳳皓夜登基改國號為宣清。
被皇甫霖囚禁在王城一偏僻小院的花傾國得知這消息之後連續三日閉門不出,皇甫霖在外麵守了三日,他倒不是怕花傾國會跟鳳皓軒而去,他了解花傾國,就算他有這樣的想法,他也不會選擇現在,至少花傾國會是在救了他的父母,還有殺了他皇甫霖以後。
他隻是想悄悄地守在外麵,哪怕是騙騙自己也好,他也是可以陪著花傾國的,雖然他很清楚,花傾國並不想見到他。
三天後花傾國打開了房門,他一身素衣,神行憔悴,發絲自由散落,沒有束發也沒有係起來,隻是隱隱綽綽間皇甫霖還是發現了花傾國耳際後的頭發少了一簇。
他猜到了什麼,但是什麼也沒說。去了也好,這樣他便死心了,信服了,鳳皓軒真的死了。結發又怎樣?已然生死相隔。
“傾國,我們該走了,我的父皇隻給了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內你沒有出現的話,你的爹娘你的妹妹,還有艾麒他們誰也別想活。”
“皇甫霖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樣那麼可憐。”花傾國淡淡掃了皇甫霖一眼,嘴角冷冷一笑。
院子外麵是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花傾國站在馬車前看著那全城的素縞,蒼白的淒涼的,冰冷的。“皓軒啊,我總是食言,對不起。我記得的,我是你的未亡人……”
馬車緩緩移動在寂靜得街道上麵越走越遠,馬車裏麵隻有相對而坐的花傾國與皇甫霖,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皇甫霖也不會再煩惱花傾國還會做些什麼。
花傾國一直不再說話隻是看著後麵越來越遠的王城,收不回那焦灼的視線。
他的愛人正在冰冷的玉館裏麵躺著,而他從此離去,是他殺了他,在新婚之夜。
他卻不能送他……
——皓軒啊,黃泉碧落,我們一定會再見,君不來,我定再來找你,到那時我定不離不棄,這一次我不會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