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最轟動京城的消息,是葉家老爺葉楓的去世。
說起葉家,那可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最具神秘色彩的世家。葉家是負責供給朝廷兵器和戰馬的,尤其是馬匹,是全國最優良的品種。
曾有不少野心勃勃的商人想取代葉家的位置;然而都力不從心,因為他們沒有葉家那樣的資本和能力。
因此有一個經久不衰的傳言,那就是葉家能在短短數十年間崛起,全是因為擁有一件至寶——寒冰劍。
有人曾這樣傳聞,說隻要拿到了寒冰劍,葉家就不攻自破。而這把寶劍,則傳交給得手者;但是有心無膽,沒有一個人敢潛進防守嚴密的葉家。忌諱掌門人葉楓是一回事,而另一個人,才是令人膽寒的主要理由。
十一月的冬天,刮來了西北風,飛卷得送葬的人都有刺骨之感。
冥紙漫天飛舞,葉老爺的棺材一直抬往西郊墳場,街道上男女老少夾道相送。所有人都在哀歎,卻沒一人敢大聲議論。
為首的男子一直沉默著,臉上卻沒有淚痕。仿佛在他的生命中,從來都沒有什麼感情。身後一起送葬的人早已泣不成聲。
這為首的,便是葉家另一號人物,葉老爺最得意的兒子,葉家長子,葉笑雲。此時此刻,一身白喪服也掩不住他傲然不群的英姿。他天生一副王者的氣勢,讓人不敢小看。
他在江湖上,黑白兩道的人都惹不起,讓人聞風喪膽,雖然不曾在朝廷做官,但沒人敢小看他。
到了西郊墳場。葉家八個兄弟將靈柩抬到事先選好的地方,旁邊立著葉家老夫人王凝的碑。說起葉楓和王凝,雖然沒有什麼轟轟烈烈,葉楓也一直是個不會表達的人,但這三十年來,葉楓堅拒納妾,在生下葉家最小的兒子兩年後,王凝病重,葉楓又是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些體貼和溫柔,足夠外人稱讚的。
管家葉清走上前,歎道:“老爺和夫人終於又可以相見了!”
葉笑雲依然沉默著,看著下人們要挖土,他立即過去:“都退下吧,讓我來。”葉清嚇的退後一步:“大少爺,這樣的事讓我們做吧!”葉笑雲抬眸看向葉清:“清叔,我是葉家的長子,理應為爹盡孝!”話音剛落,便開始奮力地挖著坑,沒有顧及落在肩上的雪,隻是用力的,發狠的挖著。其他七個兄弟見狀,也急忙上去幫笑雲。
葉清不禁感歎:“大少爺隻是不說,其實他是最難過的。”身旁那個滿臉胡子的男人點點頭:“我知道,葉總管,大少爺表麵冷漠堅強,其實內心比誰都脆弱。”
這男人叫水雲生,是葉家的醫師,雖然其貌不揚,但因醫術及其高明,得到葉家上上下下的認可。
夜闌人靜。葉笑雲獨自坐在靈堂。一名年輕男子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大哥,你吃點東西吧。”葉笑雲看了一眼,說道:“放下吧。”那年輕男子放下盤子,坐到笑雲身邊:“哥,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身體怎麼受得了啊。”笑雲陷入冥思。年輕男子不再說話,顯然不想打擾笑雲的沉思。
這年輕男子便是葉家的七少爺——葉淩雲。也是葉楓第二個得意的兒子。為此,葉楓也是欣慰的,畢竟葉家八兄弟個個優秀,尤其是笑雲和淩雲最有才智和膽識。淩雲又和笑雲不一樣,笑雲是冷冰冰的,而他待人如沐春風,雖不多話,但舉止處處都有“禮”字作陪。
“七弟,你有什麼問題嗎?”葉笑雲終於開口了。
“是大哥有心事吧!”淩雲的感情永遠都是最細膩的。
“也沒什麼……”笑雲搖搖頭。“隻是想起爹臨終前的遺言,把葉家交給我,讓我保護好你們,可我,做的一點都不好。”
“別這樣說,大哥,你已經做的夠多了。外麵那些人,哪個不是聽到大哥的名字就讚歎!”
葉笑雲露出一絲笑,他知道淩雲是在緩和氣氛。而且在兄弟麵前,他無法偽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