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悠說完,將眼淚重新吞回肚子裏,抬起手背擦拭幹淨自己眼角的淚水,那雙緊緊握起的拳頭骨節泛白,眼神裏的憤恨讓寧醫生心中不安。
他後悔自己這麼衝動將自己無意間調查到的事情告訴這個女人。
“白小姐,不如您先回去靜養,接下來的事情我會進一步做調查,畢竟您現在……”
畢竟您現在懷有身孕啊!
可寧安最後這句話沒有說出來,隻是看著這個女人大步離開。
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白心悠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冷風就這樣猛灌進來。
“白心悠!你這個賤女人!不要臉!勾引我們陽!”
“狐狸精!你為什麼不去死!”
“像你這樣的女人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
除了迎麵而來的冷風,還有就是咖啡廳圍滿了的十幾到二十幾歲的女孩們。
她們一個個雙眼通紅,充滿敵意的看著她,口中高喊著最惡毒的詛咒!
“白心悠,你這個蛇蠍心腸,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白心悠滾出去!”
“白心悠始亂終棄朝三暮四!不配作為一個女人!”
有東西朝著她扔過來,白心悠閉上眼睛不躲不閃,一枚臭雞蛋狠狠地砸在她的頭上,腥臭味兒瞬間彌漫在鼻息前,冰涼的液體夾雜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可她依舊站在那裏像是木頭人一樣,對麵前的所有無動於衷。
“讓開,都讓開!保安!保安在哪裏!”
隨行的保鏢盡力驅趕著隨時有可能圍攻上來情緒不穩的腦殘粉們,白心悠的世界卻聽而不見,她腦海中唯一響起的聲音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人就是她同床共枕的男人方熠辰!
“太太,您沒事吧?對不起都是我沒有保護好太太。”
一邊的隨從的傭人哆嗦的拿出紙巾給眼前的白心悠擦拭著臉上的液體,生怕眼前的方太太有什麼閃失。
連白心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被塞進車裏的,她隻知道下了車以後就開始劇烈的嘔吐起來,一直嘔到了讓她覺得自己的心肝脾肺都要被吐出來才罷休。
劉媽放了熱水在浴缸中,張羅著讓她進去沐浴,白心悠坐在熱乎乎的浴缸裏,心中一片空白。
方熠辰的剃須刀就在鏡子前,她的眼神在那上麵停留了好一會兒。
要死嗎?
剃須刀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一刀下去,割在動脈上,她就可以摒棄所有令她不願承受的過往……
死,是不是真的能解決掉所有事情?
不,她不能死,死是懦弱的表現,死隻是逃避!
她不能讓父親就這樣白白送死,絕對不能讓這個家夥繼續猖狂!
可他真的是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嗎?
明明……
白心悠隻要閉上眼睛,就能回想到方熠辰溫柔的眼神,無論是霸道的、暴戾的,亦或者前兩次冒死保護自己的行為,都讓她越加痛苦起來。
睡在她身邊的真的是一個惡魔嗎?
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
還是說,他隻是把她作為戰利品,作為他高明手段的實驗工具?
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白心悠不敢再想下去,任由著眼淚肆意的流淌,整個人慢慢下滑,眼睜睜的看著浴缸裏的水沒過頭頂,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