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二人才在包廂裏坐下,二姨娘的手卻始終拉著雲璧的雙手不放,雲璧即使被抓到手都麻了也不出聲,這份母愛,她不能拒絕。
雲璧對繁錦和卓嬤嬤做了個禁聲退下的手勢,她們就很快退到門外望風去了。
等繁錦她們走了,雲璧反握住了二姨娘的手,說“姨娘,這次我讓繁錦把姨娘約出來,除了報平安之外,我還有一些事想要問姨娘,從前我問姨娘,姨娘總不肯說,如今,我已經離開將軍府了,姨娘就告訴我吧!”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從前我不告訴你,是怕你不小心說出來惹得老爺不高興,給你招來禍害,現如今,你說得對,是不用再怕了,說出來也無妨。”說著,二姨娘從懷裏拿出來了一塊圓潤的羊脂玉佩,上麵刻著一個“筠”字,渾身乳白色的玉佩沒有一絲的雜質,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塊玉佩絕是凡品。
二姨娘把玉佩放到雲璧手裏,說“收好它,這是你娘唯一的遺物,當年你外祖母是那樣地守著它,無論多困難都從不曾想過要變賣,就連暫時典當的想法都沒有過。你外祖母臨終前握住你母親的手說無論如何這塊玉不能丟,等你母親百年歸老要拿來陪葬。可惜,紅顏薄命,凝霜她……年紀輕輕就……”
雲璧看著手中的玉佩,用手撫摸著上麵的“筠”字,似乎能感覺到外祖母和母親的溫度,問“不是說給母親陪葬的嗎?怎的沒有隨母親入棺?而且祠堂裏似乎也沒有母親的牌位,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雲璧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疑問,她是多麼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可從原主的記憶中她卻根本找不到絲毫的痕跡,就像她是憑空出世的一般。
“因為這玉佩關乎著你母親和你的身世,所以你母親臨終前千叮萬囑要我替你好好保管住它。至於祠堂為什麼沒有凝霜的牌位……都是因為雲昂,這個無情的男人,你母親根本沒有名入族譜,更沒有下葬,甚至連半點骨灰都沒留下,她被雲昂挫骨揚灰,什麼都不剩下了。我……對不起她,她生前幫不了她,她死後我也沒能讓她安眠。”二姨娘說著聲音又變得哽咽,一行行溫熱的眼淚流下來滴在雲璧的手上,灼痛了雲璧的心。
“好狠哪!雲昂,這麼多年我竟沒看出來。我以為他隻是不喜歡我,娘究竟做錯了什麼,雲昂要這般對她,這還是他的女人嗎?這分明是他的殺父仇人啊!”雲璧憤怒地輕吼。
“女人……嗬嗬,對雲昂來說,不過是玩物罷了,他在乎的永遠隻有名,隻有利,又何曾有過半絲夫妻之愛,手足之情,朋友之誼,為父之慈,所有人都不過是他達到目的的工具罷了。”
“大夫人,若不是她娘家家財萬貫,給的嫁妝豐厚,雲昂又怎會娶她。雲貴妃,若不是為了攀龍附鳳,他又怎會狠心地將早有婚約,與人兩情相悅的雲青送進宮裏去。我,若不是他無子,而我素有才名,是我父親的獨生女兒,他為了兒子,為了父親的遺產,為了娶了個才女的虛榮心,又怎會娶我這麼一個小縣官的女兒。你娘……終究也是被我拖累的,她是被雲昂奸汙才有了你,才委身於雲昂。她本想安守為人妾室的本分,好好撫育你,可沒想到……雲昂卻要對她下殺手。”二姨娘越說越激動,手不住地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