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月又為何事先要求我不要查日月山莊的事?他是否也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還有那四萬兩黃金,一個離開常家的姑小姐又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銀子?況且當日來無影殿的那個中年男子……對了,不就是陪在常極遠身邊的那個管家麼?
玉生煙咬著小嘴唇,突然意識到這次保人並不是件單純的事件,或許有著個陰謀也說不定,而一切的一切,都與那個姑小姐,也就是水無月的師傅有著千絲萬屢的關係,那麼水無月會不會參與其中?會不會背叛我?
搖了搖頭,她不敢再想下去。
水無月……,他又怎麼會背叛自己?
“誰?”窗外人影的晃動使得屋內之人吃了一驚。
玉生煙也不驚慌,提了一口真氣,整個身體就朝另一幢屋子掠去。
王府內院的屋子繞來繞去,甚是複雜,玉生煙輕歎一口氣,以為就要無功而返時,卻發現東邊涼亭處有一人獨自附手站立,眯了下眼,玉生煙嘴角微微揚起,竊笑一聲:“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工夫。”
涼亭內站著的人,正是王府的趙王爺。
玉生煙見涼亭佇立在蓮花池正中央,通往那裏的隻有一條約一米寬的小道,兩旁並無掛著燈籠,也未有人守護,也便不再躲躲藏藏,一個鷂子翻身,就穩穩的站在小道上,緩緩地朝亭子走去。
“誰?”驚覺有人走近,原本一直站著賞月的王爺突然轉過身。見是玉生煙,便呼了一口氣,隻是眼神,卻熱切起來。
“趙王爺真是好有雅興啊。”玉生煙挑了下眉,直視他。
“紫絡,你是趙紫絡……。”趙王爺兩眼一瞬不瞬的看著玉生煙,不停地喃喃自語。
“我是玉生煙。”
“你是雲憐的孩子,也就是――。”
“我娘的名字不叫雲憐。”玉生煙打斷他的話,“而叫雲無憐。”
“她……。”趙王爺顯然一怔,然後滿臉的懊悔與悲傷。
“根本不會有人憐愛她,海誓山盟算什麼?一紙休書就把夫妻的感情殆盡了。”
“紫絡,你聽爹說,當時這是有誤會的,是有人陷害你娘,爹才……。”
“陷害?”玉生煙冷冷地笑了起來,仿佛這是天下間最可笑的笑話,“那麼請問爹,您查到了陷害娘的人是誰了麼?您用您王爺的權勢懲辦她了麼?您後來又去接娘了麼?娘的靈位現在放在你趙家的祠堂了麼?”
一字一句,仿佛插在他的心頭,趙王爺不禁退了兩步,額邊澱出冷汗。
“這……。”
玉生煙斜眼看著他,定定的。
“趙王爺啊,好個風光的趙王爺。”玉生煙冷笑一聲,若有所指。
趙家,當今的王族,居然要靠一個外姓人來鞏固自己的勢力,穩住現今的地位,這是何等的諷刺?況且這人又是陷害發妻的元凶?
“你……你……放肆!”趙王爺想是氣急,竟然指著玉生煙說不出話來。
“放肆?”玉生煙滴溜溜轉了一下眼珠,嬌笑著說道:“信不信我更放肆一點?比如說……。”她走近他,輕聲細語,“殺了你。”隻是眼神如尖刀般淩厲。
趙王爺心驚,但馬上鎮定地說道:“王府內守衛深嚴,隻要我出聲,你就被弓箭手包圍住,你以為你有能力殺得了我麼?”
玉生煙隻是摸著纖細的下巴說道:“這座蓮花池四周環水,通道隻有一條,況且亭子又這麼小,他們能走得進來麼?況且,你信不信我在他們到達之前,就能把你殺了?女兒在今天壽宴上的表現,相信爹爹應該很滿意吧……。”
趙王爺頓時無語。
玉生煙不斷輕聲笑著,或許帶著些許的得意,或者還有一些諷刺。
“你入王府的目的就是為取爹的首級的麼?”趙王爺問。
玉生煙搖晃了一下手指,說道:“我本來不想和你們趙王府有什麼關係,隻不過你的好兒子與好女兒硬是逼我來的呀。
突然她轉換話題道:“不過爹爹您也不必要擔心女兒真的會下手殺你。”
“為什麼?”趙王爺倒是吃了一驚,“你不是很恨我麼?”
“我不恨你。”玉生煙淡淡答道,“因為我對你根本就沒有印象也沒有感情,就連娘,不,應該說雲無憐,我對她也不熟悉,你們都是與我無關的人,若說真有什麼聯係的話,隻有身體裏流的血,隻是,這又能代表什麼呢?”
玉生煙四歲喪母,後流落江湖,再後來遇到無情,一次洪流之後,被無影殿前任殿主方笑生救起,從此成為無影殿的少殿主。
趙王爺一陣沉默,說不出話來,隻是神色間,卻感覺老了幾歲,畢竟自己的親身女兒在自己麵前,卻又不認他。
“好了,從此以後,你做你的威風王爺,我過我玉生煙的生活,我們沒有任何幹係,我不是你的女兒,你也不是我的爹,就這麼簡單。相信聰明如王爺,應該能完全了解吧。”
趙王爺隻是低頭歎氣,卻並不回答。
玉生煙咯咯笑了幾聲,便騰身掠出涼亭。
隻不過她卻沒注意到涼亭屋頂上正有人悠閑地躺在那裏,兩眼微微閉著,兀地睜開,一道寒光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