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裴衍卻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那般直直地擦肩而過,陳煜張了張口想喊住裴衍。還沒有喊出他名字的時候,他的背影已經極快地消失了。
消失在了夜色裏,如同不曾存在過的一樣。陳煜眨了眨眼,一臉可惜地望著自己麵前的麵條:“好吧,裴衍沒有口福,隻能委屈你們和我一起被拋棄了啊……”
陳煜的麵容裏,在不甚明亮的光線下,閃過了幾抹異樣的色彩。那容顏,帶著些許難以捉摸的神色。
這個時候,裴笙還在自己房間外麵的藤椅上躺著。今夜有著淺淺的星光,閃爍在銀河中。有微風輕拂過臉龐,傳達著他所聽不懂的語言。
房間裏麵的燈沒有關上,從裴笙所在的角度望過去,溫暖的橘黃色正籠罩著室內。書桌上已經空無一物,書架上的書也已經擺得整整齊齊。沙發上零散地放著幾個抱枕,沙發下則是他收拾好的行李。
僅僅一個背包而已,再無一物。
老實說這個背包還是裴笙勉強才收拾出來的,不然他幾乎可以說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走掉了。
樓下依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大概今晚裴南允和裴衍都不回來了。
剛剛管家特意來敲了他的房門,特意告訴他說:“笙少爺,您的資料等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您隻需要收拾好您所需要的東西就可以了,明早將由我送您去機場。”
“有勞了。”裴笙點點頭,輕聲應道。微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了蔣管家頭頂上的一圈雪白:“蔣管家,你在這裏多久了?”
蔣華微愣了下,恭敬地回答道:“大概也有二十幾年了。在夫人還在這裏的時候,我就已經在了。”
“這樣啊。”裴笙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蔣華像是毫不在意裴笙的態度那般,恭敬地對他說道:“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笙少爺請早點休息吧。”
“嗯。”裴笙應下,關上了房門挪到了陽台上,再次倒回了藤椅上。
其實,他剛剛很想問出口的是關於袁楚楚的事情,蔣華知道多少。隻是,現在人都不在世間了,知道再多又如何呢。
在下午黯然過後,他獨自打車去了墓園,然後在袁楚楚的墓碑前站了很久很久。
即使是黑白色的照片也無損於袁楚楚的美貌,裴笙輕撫著照片,細細地說著自己的生活,以前的生活,以後的生活。
他很想問出口,袁楚楚到底有沒有怪過裴南允。可惜,沒有機會了。
裴笙微眯著眼睛,甩了甩頭把那些占據在腦海裏的想法給甩掉了。
夜色如同潑墨般黑,還好,還有星光閃爍著。
後院的燈突然全部亮了起來,噴泉高高地湧起。裴笙下意識地往下望去,隻見一個俊宇軒昂的青年正站在樓下仰著頭望著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