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此刻應該有一個如精靈般的女子,裙裾翩遷地步下車門,挽著男子的手邁入神聖的殿堂。
以上,為站在庭前觀望的郎家眾親戚的心聲。
可惜,事與願違。
映入她們眼簾的先是一雙皮鞋,往上看是聖亞學院的西服,最後是一張完全不輸於郎浩然俊宇的臉龐。
最讓郎家眾人扼腕的是,那張臉是那麼傾國傾城的美,可為什麼是男的!
裴笙步下車門,腳步微停。郎浩然忙跟上他的腳步,並肩走到郎家人麵前。郎浩然手心冒出了汗跡,有些緊張。他佯裝不經意地望向裴笙,看著他一貫的淡然,覺得有那麼點安心了。
郎浩然捅了捅裴笙的手肘,問道:“裴笙,你應該沒有問題的對吧?”
裴笙麵無表情道:“如果你的問題指的是會不會搞砸的話,那麼,很有問題。”
“……”
良好的教養讓她們紛紛露出了和善的微笑,為首的郎家祖母不經意地打量著裴笙:“這位就是浩然你說的……”
郎浩然連忙接話道:“這就是裴笙了,裴笙,這是我的奶奶,左邊的是我的姑媽,右邊是小姨……”
郎浩然籠統地介紹了一遍,裴笙禮貌地問好。
這邊還在客套著,祖母大人韓琦發話了:“別站著這裏了,我們先進屋吧。”
“是啊,讓客人站在這裏太不合適了。”小姨郎穎靈附和道,對裴笙微微一笑。
總的來說,郎家人的態度沒有裴笙想象中的那麼不好。由此,他不免懷疑這趟渾水似乎趟錯了。
郎浩然無聲地拉著裴笙進屋,一起在沙發上坐下,坐姿標準如小學生麵對老師的家訪。
傭人給每個人端上了茶水,韓琦端著青花瓷的茶杯輕輕地吹著:“裴笙啊,我們家浩然脾氣有點壞吧。”
郎浩然不滿地道:“奶奶,哪有你這樣掀傷疤的?”
郎穎靈掩唇嗬嗬地笑了起來:“哎,浩然你的黑曆史那麼多還怕被說?”
仿佛為了調節氣氛,郎家女人都很隨意地話著家常。裴笙低垂著頭,看似很認真地默默聽著。
這麼一番鋪墊過後,韓琦輕咳了聲放下了茶杯。杯子與玻璃茶幾碰撞間發出了輕微的聲音,與此同時,大家都默契地不再說話。
“其實到了我這個年紀,那些什麼情情愛愛的事情當然不如你們年輕人懂得深刻。”韓琦慢慢地說道:“但是生活,可不是那些什麼情情愛愛就可以撐起來的。你有沒有為你們的未來考慮過?”
這樣的開場白讓郎浩然直起了背脊,餘光卻看到裴笙的頭垂得越來越低。他有些不安地捅了捅裴笙的手肘,對方下意識地抬起頭,露出了一張茫然惺忪的臉。
……
韓琦有些怒意地看著裴笙,聲調漸冷。“看來,裴先生並不想和我們交流啊。”
“您誤會了。”裴笙接收到了郎浩然發出的急救信號,慢吞吞地解釋道:“我隻是表情比較畸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