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謙的腳步頓時停住了,愣了一會兒,然後竟然真的轉身,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保姆到底是什麼來頭,徐謙竟然都乖乖的聽她的話。
如果說,那小模特是心疼孩子,為了孩子委曲求全,那麼徐謙呢?
難道是父愛?
算了吧,徐謙要是能有父愛,能擔得起這個名頭,他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徐謙了。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保姆的身份不一般,足以震懾住徐謙,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那保姆站了起來,抱著孩子朝著穆娜走了過去,穆娜躲在菊娘的懷裏麵,先是瑟瑟發抖,緊接著竟然大哭了起來:“菊娘,怕怕,不吃了,走!”
“小姑奶奶別怕,就是一個小嬰兒,你看看多可愛啊!”菊娘摟著穆娜像是哄孩子似的哄著。
穆娜是月牙兒的姑姑,在家裏麵的輩分大,年紀卻不大,像穆少聰穆少雲,都得叫她一聲姑姑,所以家裏的仆人大多叫她小姑奶奶。
可是此時的小姑奶奶,哭得就像是一個摔了跤摔疼了的三歲小毛孩一般,哪還能看病?
這樣的情況,那保姆也不是看不出來,為何還執著的朝著穆娜走過來?
穆爺爺到底是想給徐謙難堪,才將穆娜抬出來擋一下,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二叔已經站了起來,擋在了穆娜的麵前:“還是我來吧,我雖不懂降頭術,但是卻也有些道行,如果這女娃子真是什麼神神鬼鬼投的胎,我還是能看的出來的。”
二叔說著,已經伸出手去,想要搭上那繈褓嬰兒的手,保姆身子一歪,躲過了:“要論到法術,徐家請來的高人段位怕是沒幾個人能比得上,所以不煩閣下出手,我們要的是懂降頭之人。”
二叔卻不依不撓:“降頭師投胎,天下奇事,看看也無妨。”
“天降奇胎,恐衝撞了仙體,還請閣下回避。”保姆再次拒絕。
“看看無妨!”二叔伸手去搶。
這一來一去之間,二叔和那保姆已經動起手來,二叔手裏捏著一張黃符便朝著嬰兒而去,那保姆一揮袖子,頓時一條筷子長短的銀蛇朝著二叔的手掌而來,那銀蛇吐著猩紅的蛇信子,凶猛異常。
二叔似早有準備,一個閃身,躲了過去,可是他忘了,他的身後就是穆娜,那銀蛇錯過了二叔,直朝著穆娜而去。
菊娘摟緊了穆娜,眼看著銀蛇靠近,猛然一個側身,將穆娜的頭抱進懷裏,將自己的後背送了上去。
我大驚失色,卻也為菊娘忠心護主的行為所感動,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做出如此動作,那是下意識的行為,也是最真實的行為,她是真的忠心,穆娜有這樣的仆人在身邊,三生有幸。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菊娘難逃此劫的時候,一道黑影忽然出現,衝著銀蛇迎頭一撞,銀蛇身子一顫,頓時跌下桌子去。
黑影迅速撤回,回到了穆爺爺的手上,而那銀蛇,也在頃刻間被保姆收回。
“哪來的妖孽,敢在我們穆家撒野,來人啊!”穆爺爺手裏麵握著那隻黑黢黢的蟲子,怒吼道。
頓時,餐廳四周圍攏上來一群身穿黑色鬥篷的人,為首的,就是穆少聰。
那保姆一看這架勢,冷哼一聲:“穆家暗影衛,終於露麵了。”
“小師妹,別來無恙啊!”穆爺爺坐了下來,盯著保姆說道。
那保姆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手朝著耳根後麵摸去,一把扯開了臉上麵的麵皮,露出了本來麵目。
那是一張溝壑叢生的老臉,看起來有六十多歲,但是卻布滿了滄桑,從左眼上方,一直到右眼下放,一道長長的疤痕蓋住整張臉,猙獰至極。
這家夥,要是大晚上的出來,能把小孩子嚇出毛病來,穆娜躲在菊娘的懷裏麵,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一個勁的哭。
那保姆卻衝著穆娜猖狂的笑:“小娜娜,不認識姨娘了嗎?你小時候可最喜歡跟姨娘一起玩耍呢,來,到姨娘的懷裏來。”
保姆張開雙臂,一隻手像是捏著一隻雞似的捏著繈褓,另一隻手朝著穆娜伸過去,穆娜嚇得放聲大哭,一個勁的叫:菊娘救我。
“夠了,小師妹,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你就直說吧,你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回來,到底是想幹什麼!”穆爺爺眼睛朝著穆少聰的方向瞄了一下,穆少聰立刻上前,想要帶穆娜走。
可是他還沒有靠近,保姆的銀蛇就衝著他耀武揚威的吐著蛇信子,就算是穆少聰,也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不敢上前。
我心下明白,穆爺爺的小師妹,那跟他可是師出同門的,也算是穆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