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雙腳踏在洞口的時候,真的感覺有點不真實。
下去的時候,那麼艱難,耗費的時間太長,九死一生,上來卻沒費吹灰之力。
不過,看著金蠶累哈哈的樣子,我心裏麵對她也很愧疚,便伸出之前咬破的手指,遞給她:“先吃吧,多吃點,待會我回去補。”
我已經看過了洞底下的情況,但是我一個人解決不了,繡春刀也沒了,隻能先去找二叔他們,把情況說明一下,然後一起拿個主意。
畢竟,有了金蠶,隨時都可以把我再送下去,再也沒有之前那麼糾結了。
金蠶也不客氣,抱著我的手指再次大開吃戒,吸溜了好一會兒,小臉紅撲撲的,心滿意足的趴在我心口。
而我,此刻心裏麵是震撼的。
站在山頂上,俯視整個墳山和城市,一片雪白,白的刺眼。
天上,雪還在下,我不知道已經下了多久,隻知道,再下下去,會出大事。
我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山下麵走去,根本看不到路,隻是憑著之前上山的記憶慢慢的往下趟,那時候的雪,差不多沒過我的腳踝,墳山上麵原來的墳堆,現在成了一個個白色的凸起的雪包。
“好重的血腥味啊!”金蠶吃飽了,一直就趴在我的心口,露出一個小腦袋,像是一隻小寵物,一隻會說話惹人愛的小寵物。
我皺了皺眉頭:“哪來的血腥味,我怎麼沒聞到?”
“有,的確有,你往前再走十五米,然後右拐。”金蠶指揮著我,我也相信她,便沿著她的路線走。
走著走著,我就發現,不對,這不是秀兒家的祖墳嗎?
因為之前來過一次,我依稀記得,仔細比對位置之後,確定了,就是秀兒家的祖墳。
“就在那墳墓裏麵,血腥味很重。”金蠶指著秀兒家的祖墳說道。
當時我便驚悚了,墳墓裏麵的血腥味,那會不會是什麼屍體爬出來了?
我的腦子裏麵想到了僵屍、冰屍。
可是,另一個想法衝進我的腦子裏麵的時候,我卻毫不猶豫的衝上去,伸手扒雪。
因為我想起來,之前我們來這裏給九姨太認祖歸宗的時候,看到那血狐就是衝進了秀兒家的祖墳!
難道是血狐,是竹瑪姑姑?
當時我也顧不上自己的那些猜想了,滿腦子都是我在洞裏麵,差點掉下去跌死的時候,那條被拉長的血狐尾巴,想到了那時候,血狐尾巴斷裂的場景,那些血珠砸在我臉上的慘烈。
血狐受傷了,或許它好不容易從洞裏麵逃出來,跑到了這裏療傷。
而一路上的血跡,被大雪覆蓋,要不是金蠶鼻子尖,可能她會被凍死在這墳墓裏麵。
它的身上還有傷啊。
我拚命的扒著,手被凍得發紫,但是我還是在努力。
先不論我的猜測對不對,血狐不管是不是竹瑪姑姑,但是它至少救過我,我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死。
我沒命的刨著,雪刨完了之後,露出了墳墓底下一個洞,這個洞比我想象的要大,能容得下一人身。
我當時便要爬進去,想要看看裏麵什麼情況,說真的,這種刨人家祖墳的事情,我是第一次幹,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可是金蠶卻叫住了我:“我下去,你看你這小身板,自己都快支撐不住了。”
我滿腦子的黑線,什麼叫我這小身板?難道我的身板不比你個小家夥強壯?
但是我沒有反駁,因為金蠶的力量,的確在我之上。
我趴在洞口等著金蠶出來,等了好一會兒,就在我著急的想要自己進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金蠶哼哧哼哧的出來了。
是背對著我出來的,金蠶絲拖著什麼東西,看起來有點吃力。
血腥味頓時衝了出來,金蠶大叫著:“是個女人。”
我等著金蠶飛出來,然後伸手進去,拽住了那人的胳膊,用力將她拉了出來。
的確是個女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很瘦,身材很好,她是趴著的,身下全是潮濕的黑泥,而屁股上,一大片血漬,已經被凍成了冰渣子。
竟然不是血狐,而是一個女人。
我心裏麵說不出的滋味,很多種可能在我的腦子裏麵閃現,但是我不能確定任何一種,所以我也不想隨意的猜測。
我將女人拉出來,翻過來,女人早已經暈厥了過去,臉色煞白,一看就是失血過多,身體冰涼,氣息弱到幾乎探不出來。
這種情況下,能不能救得回來還說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