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在擺弄工具的手猛地一頓,忽然嬌笑著看向我:“哦,我明白了,旭哥哥你這是在吃醋嗎?我聽二叔說以前你念書的時候,還在婦產科待過,婦產科,大多數都是異性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來婦產科的,當然都是女人,月牙兒還真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呢。
“好吧,算我多嘴,我出去了。”心裏麵憋悶,但是月牙兒說得對,醫者父母心,這跟麵對的病人的性別是不存在什麼直接關係的,不能因為需要避嫌就不救治。
這隻是觸碰身體的表麵,再去想想那些麵對傳染病的醫生,他們何其偉大。
以前我就聽說過一則消息,說是在婦產科,一群醫生鼎力為一個產婦接生,生產過程很凶險,幾次飆血,醫生們沒一個說臨陣脫逃的。
等到孩子好不容易生下來,產婦大出血,需要輸血驗血的時候,醫生才發現,這個產婦有嚴重的梅毒。
梅毒可是會傳染的,孩子一生下來,母嬰傳染,已經是個小梅了,需要換血才能避免以後的痛苦。
但是關鍵點不在這裏,而是在這個產婦的身上,她明知道自己有這種病,為了生下孩子,沒有經過一次產檢,臨產的時候,也是等到羊水破了,孩子卡在產道裏麵出不來的時候,直接上了手術台。
但是,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她依然沒有跟醫生說她有這種要命的傳染病,如果生產過程中,哪個醫生手劃破了,直接跟她血液接觸,也是會被傳染上的。
這樣不負責任,對醫生的生命不屑一顧的病人,醫生會說不救治嗎?臨門一腳的時候,該救還是得救。
而我,在醫學院長達五年的學習過程中,早已經明白作為一個醫者該有的奉獻精神了,可是,麵對自己的老婆要去觸碰男性患者的身體的時候,還是猶豫了。
我,的確是比不上月牙兒的覺悟。
我轉身要出去,心裏麵有點亂,月牙兒卻拽住了我:“旭哥哥你別走,你不是說要給我打下手嗎?”
我回身看著笑嘻嘻的月牙兒,毫無招架之力:“好,今天我就做你的小跟班。”
月牙兒拉著我來到桌邊,從腰上麵解下一個皮囊,在桌上麵展開,上麵,密密麻麻的排著大大小小的手術工具。
這樣的皮囊,我之前見過一次,那是在九龍山那次,陸師傅用來給從火車上掉下去的那個女屍縫屍用的工具,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那女屍現在怎麼樣了,東北竹家說幫我們找找看鬼仙的蹤跡,這麼長時間,還沒來消息。
不過,月牙兒的這些工具跟陸師傅的可不一樣,陸師傅的工具,以針和小型刀具為主,魚腸線之類的也很多,但是月牙兒的這個,卻大多數都是那種剜刀和鑷子。
月牙兒排開工具之後,也沒跟我說話,轉過身,看向大金哥,看到肚臍上的金銀花花形的時候,還不由的紅了臉。
“旭哥哥,你幫他把衣服脫了吧。”月牙兒交代道。
我連忙動手,因為之前在幫大金哥擦拭身體的額時候,外麵的衣服已經被我脫掉了,所以這下脫起來很簡單,最後隻留下了小褲衩。
我以為接下來月牙兒就要上手去摸捏大金哥,找那些金箔蟲蠱的位置,可是月牙兒接下來的動作,讓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因為,她根本沒有親自上手去摸捏,而是拿出了她的寶貝玉葫蘆,在裏麵找出了一隻小巧的,隻有蜘蛛大小的猩紅色的蟲子,放在了大金哥的身上。
接下來,我眼睜睜的看著那小蟲子沒入到大金哥的身體裏麵,消失不見了。
月牙兒的降頭蟲,用處很多,治病的、救人的、害人的,各式各樣,那些蟲子在她的手裏麵,就像是繡春刀握在我的手裏麵,運用自如。
她眼睛緊緊的盯著大金哥的身體,全神貫注的樣子,讓我心裏麵千轉百回,有一萬個問題卻問不出來,隻能眼巴巴的等著。
等了大概有三分多鍾,月牙兒忽然轉身從桌子上的皮囊裏麵,抽出一把剜刀,然後毫不猶豫的插在了大金哥的喉管上。
她的動作特別的快,反應迅速的讓我還沒反應過來,那把剜刀,小手指長短,扁扁的,尖端微微向上翹起來,很鋒利,插在大金哥的喉管部位,已經滲出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