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看著空蕩蕩的大街,思索再三,最後還是決定進屋,因為我出來什麼都沒帶,繡春刀還在店裏麵,總不能因為害怕那九姨太的傳說,就丟了自己祖傳的家夥什吧?
這也太慫了!
即使九姨太的傳說是真的,即使她今夜要出來害我,我也不怕,我本來就是陰陽行當的人,二叔也說了,總有一天我要自己挑大梁的,不能總是依賴二叔,斷奶,從今晚開始。
九姨太再詭異,再厲害,她也隻是一個厲鬼,是鬼,就得怕人三分。
我深呼吸兩口,整個人酒氣也散了不少,開門,進屋。
那個裝著紅木梳的盒子還端端正正的放在茶幾上,跟我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看了一眼化妝台上麵的化妝箱,又看了一眼時間,快午夜十二點了,心裏麵一直發毛,穆娜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腦子裏麵回響。
最後我還是背起了化妝箱,將那木盒放在化妝箱裏麵,從歐陽華送來的禮品裏麵,挑了幾盒看起來就很高檔的補品,上車,去林氏棺材鋪。
這個點,學校早已經關門了,我也不打算被二叔看扁了,林大爺離得近,而且這個時候,他肯定在青石屋做棺材呢。
車子一路疾馳,出了市中心那條大道,便拐進了那條林間公路,再開不多遠,就要到亂葬崗那條岔路了。
我心裏麵慢慢平靜了下來,一邊開一邊注意著路邊的岔路,天太黑,以防開過了。
大半夜的,林間起了霧,薄薄的一層,車燈開著,不妨礙視線,開了足足有半個小時,還是沒看到那岔路口。
我當下便踩了刹車,不可能的,從市中心大道拐進來,頂多十分鍾的車程便能見到那個岔路口,我都來過好幾次了,不可能記錯的。
更何況今夜我的車速相對平時還快,不應該開了這麼久還沒到。
難道是我開太快,沒看到岔路口?
我伸頭看了一眼外麵的環境,這一片路兩邊全是高大的樹木,根本分不清地界。
我想了想,調轉車頭,沿著馬路往回開,說不定是我開過了,畢竟有霧嘛。
當時我腦子裏麵暈乎乎的,酒勁上來了,這個時候要是有交警,我準得被拘留起來。
我打開了車窗,讓冷風吹進來,希冀這樣能吹散我的酒氣,快點醒酒。
車子又開了有二十分鍾,還是沒找到岔路口,周圍的環境,他媽的就好像跟著我移動的一般,根本沒有任何的改變。
一個可怕的念頭撞入我的腦子裏麵,我應該是被鬼打牆了。
鬼打牆並不可怕,二叔跟我說過,鬼打牆,其實也就是鬼魂對人類設置的一個幻境罷了。
這個幻境,其實是跟著人的心理走的,隻要你足夠鎮定,就不會越陷越深,一些小鬼做出來的鬼打牆,普通人都能破得了。
而我很明了,這鬼打牆,肯定跟那紅木梳有關。
我將車子停在路邊,打開化妝箱,將那個木盒子拿出來,既然她已經對我出手了,我也沒必要再發杵了,有什麼話,還是麵對麵說的好。
我打開木盒,本想拿出那紅木梳,卻沒想到,盒子打開的那一刻,一股血霧撲麵而來,直往我鼻孔裏麵竄,我隻感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緊接著,一個女人出現在了我麵前。
這女人麵若桃花,柳葉細眉,一雙丹鳳眼,秋波流轉,她的鼻子很小巧,朱唇微微張著,很誘人。
我還坐在車座上,渾身僵硬的就像是被石磨碾過了一般,那女人就坐在我的腿上,伸手挑住了我的下巴。
她的手指,又細又長,很白,像是蔥白一般,美中不足的是,太涼,指甲長的嵌在我下巴肉裏麵,有些膈應。
她身上穿著一身桃紅色的旗袍,旗袍開叉到大腿,很美,但是真的很涼。
“九,九姨太?”我佩服當時我的冷靜,在這種狀況下,我竟然還能發出聲音來,並且判斷這是九姨太。
“小哥,我好冷,救我。”九姨太聲音如黃鸝般好聽,不斷的縈繞在腦子裏麵,我本來已經清醒過來的腦子,瞬間變得混沌起來。
我感覺自己都不像自己了,我隻感覺到自己不自主的摟住了九姨太的細腰,伏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那我該怎麼幫你?”
那聲音,溫柔的能掐出水來,九姨太立刻咯咯笑了起來,長長的指甲壓在了我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