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掐指一算:“不應該啊,大壯的骨重可以, 應該不是短命之人,而且你看他的麵相,濃眉大眼,鼻梁高挺,特別是這人中,寬厚,深深凹下去,他命裏麵還應該有兒有女的,怎麼就混到了這步田地,是你們謊報了,還是有什麼隱情沒說?”
二叔這麼一說,大壯母親瞬間走過來,握住二叔的手,一個勁的‘活佛活佛’的叫著。
“大姐你別折煞我了,我就是個跑江湖的,擔不起這樣的美名。”二叔抽回手,正色道。
大壯母親直點頭:“這事說來還是要怪我,你看我們老兩口,生大壯的時候,都已經四十出頭了,那個時候本來是沒想到能懷上大壯的,一個勁的拚命掙錢防老,忙慣了,在生大壯之前,我還去了一趟地裏,卻沒想到,大壯毫無征兆的就要生了,當時沒來得及,就生在了地裏。”
“生在了地裏?”我驚訝道,這也太急了吧?
二叔搖頭:“那是什麼地?”
“那塊地啊,緊挨著我們村子的水庫,水庫的邊上,是我們村子的墳地,當是我肚子一痛,就忙著往家趕,可是跑到一座土墳前麵,大壯都露出半個頭了,當是我隻能趴在那墳頭上用力將大壯生了下來。”
大壯母親說著低下頭,我們都倒抽一口涼氣,大壯一激動,也跟著咳嗽了起來,估計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生在了墳頭上。
“怪不得,那墳,應該是個女人墳吧?”二叔沉聲問道。
大壯母親直點頭:“是,那還是個新墳,我記得當時還有一個花圈在上麵。”
聽起來就夠瘮人的,這大壯怎麼這麼衰,竟然出生在那種地方。
“是,我記得那個墳,是當時我們老家村裏麵一個年輕的小寡婦的,其實也算不上寡婦,因為她從小跟人家訂了娃娃親,還沒過門,那男人在外麵出了事死了,我們村裏麵很迷信,所以沒人再敢娶她,她受不了別人的言語,跳河死了,大壯出生的那天,她剛滿頭七,大壯生下來之後,村裏麵閑言碎語太多,都說我家大壯是髒東西,所以我們才一咬牙搬了出來,在這裏已經生活了將近二十年了。”大壯父親痛心的說著,那樣的回憶,真的很難讓人釋懷。
“那大壯生下來之後呢?有沒有什麼異樣?”二叔繼續問道,所有人現在都將注意力放在我二叔身上,大家都感覺到,二叔不是一般人。
“大壯小時候特別乖,人家小孩會哭會鬧,他不哭不鬧,就會笑,有時候他一個人睡醒了,都會衝著空氣咯咯直笑,就好像有人在逗他一樣,我們心裏麵都有點發毛,當時便找了一個陰陽先生給看看,那陰陽先生說有不幹淨的東西跟著大壯,做了法,之後大壯傻笑的狀況是沒有了,但是從那個時候,身體變開始弱了起來。”
我看向二叔問道:“莫不是這陰陽先生有問題吧?”
“肯定有問題,他們估計是找了個半吊子,弄巧成拙了。”二叔說著,走上前,一把扯掉了大壯身上的白袍,伸手便去掀大壯衣服。
大壯一愣:“大師,你是要看我身上的胎記嗎?”
“你身上果然有胎記?”二叔歎了一口氣,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
大壯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上衣脫掉,轉身朝向我們,燈光下,大壯的右肩胛骨上,赫然是一塊血紅色的胎記,那胎記明晃晃的,似乎要破了一般,裏麵仿佛還有液體在流動。
“我記得大壯生下來的時候,是沒有這胎記的,自從那陰陽先生做過法之後,便有了這胎記,但是一開始的時候,隻有指甲蓋那麼大,扁平的,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大,而且越來越亮,直到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大壯母親事無巨細的解釋道。
二叔點頭:“孽障啊,這胎記長到巴掌大,裏麵的液體破出來的時候,就是你們大壯命喪黃泉的時候,還配陰婚呢,我敢說,今夜如果不是這閨女還活著,配的真是個死人,你們大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二叔這話一說,大壯父母麵如死灰,瞬間朝著二叔跪了下去:“大師,您可要救救我們大壯啊,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有了什麼閃失,我們也活不下去了。”
我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大壯,大壯眼裏麵也滿是憂傷,但是卻很平靜,估計是已經麻木了吧,拖著這樣的身體活了將近二十年,早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