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市兒童醫院收費高,也不是亂收費,而是人家的確不一般。
因為市兒童醫院是我們市所有醫院中,唯一一家配備保溫箱的醫院。
保溫箱,是早產兒童和重症嬰兒的生命延續器,裏麵的環境,就像是母親的子宮一般,能夠給孩子最好的發育環境。
為了配合保溫箱的使用,兒童醫院的醫生,對醫術的要求以及專業性方麵都要高得多,所以收費高,也是情理之中的。
會選擇在兒童醫院生產的人,特別是將近三十年前,那肯定是非富即貴的,或者就是實在沒辦法,孩子需要保溫箱的。
韓品友後腰上麵的傷疤提醒我們,他在兒童醫院出生,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跟疾病有關。
看到這繈褓之後,韓品友變得沉默了,可能此時此刻他也意識到,其實當年他的父母也很不容易。
試想一下,如果他的父母很窮,但是為了生下他,為了他這個小生命能夠延續,住進了兒童醫院,用了保溫箱,三十年前啊,那估計是傾家蕩產都不夠的。
這樣艱難的環境下,還堅持生下他,並且做了手術之後才將他送去福利院,真的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實在負擔不起了。
現在,隻有一個疑點,那就是,為什麼福利院當年給韓品友做全身檢查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身上有大的疾病?
不管怎樣,我們最終還是決定去一趟市兒童醫院。
現在的市兒童醫院也已經被列入了全國三甲醫院,國家有很多補貼,報銷什麼的,減輕了很多負擔,選擇在這裏生孩子的人也多了起來。
人嘛,有條件,誰不想得到最好的護理,給自己的孩子最好的出生環境?
我們直接去找了院長,說明想查查韓品友的出生病例記錄,但是院長說,不一定有啊,畢竟三十年前,電腦不普及,大部分材料都是靠手工錄入的,想要找起來,很難。
的確也是,三十年間,兒童醫院的院長醫生都換了幾波了,當事人估計很多都不在這裏了。
我想了想,問院長:“我們查的不是普通孩子的出生記錄,而是疑難雜症,在這邊有動過大手術的孩子。”
一般情況下,個例,都會被單獨列出來,組建專家團隊進行會診的,這樣的病例記錄應該很詳盡,也應該被單獨保存的。
院長點點頭,因為韓品友就站在他麵前,是當事人想來了解自己的病例的,所以他也沒有過多的阻攔。
院長很忙,他讓自己的副手帶著我們去資料科查找。
又是查資料,我發現我現在應該開一個偵探社,這樣才符合我現在所做的事情。
因為針對性強,韓品友有具體的出生日期,所以資料科的保管人員很快便查到了,但是出來卻搖了搖頭:“對不起,可以確切的跟你們說,資料保存完好,但是加了密,很早之前便被人拿走了,早已經不在我們醫院了。”
我們從醫院裏麵出來還是一片懵逼的,資料被人拿走了?
能從醫院裏麵光明正大的將資料拿走的,我們市能有多少人有這個能力?
“韓品友,看來你家不簡單啊!”
韓品友苦笑了一聲:“再不簡單,跟我有半毛錢關係?”
這句吐槽真的是戳心了,對啊,家世顯赫,卻容不下一個孩子,這樣的家庭,真的太恐怖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讓這個家庭,狠心的舍棄了韓品友?
“算了,我不想查下去了,真的,忽然想開了,我現在挺好的,就算是找到了他們又能怎樣?我能融入到這樣的家庭裏麵去嗎?”
韓品友說完這話便笑著跟我們告別,讓我們不要為他擔心,我想告訴他,他的心理疾病沒好,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二叔卻攔住了我,跟韓品友告別之後,我問二叔,為什麼不跟韓品友說清楚他人格分裂的事情?
“其實韓品友說的是對的,如果對方真的大有來頭,我們找到了又能怎樣,人家不願意要這個孩子了,我們能將他硬塞進去嗎?到時候給韓品友的打擊是不是會更大?”
二叔分析的也有道理,但是我心裏麵卻憋著一口氣:“可是我還是擔心他啊,畢竟他嘴裏說想通了,誰知道他心裏麵是怎麼想的?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我們不帶著韓品友去查,是害怕刺激到他,但是我也沒說,我們自己不可以去查啊!”
原來二叔是存了這個心思,我立刻點頭,我和二叔替韓品友探探路,這樣更好。
我們將車子開回店裏,一回去,我便開始上網,查了一下我們市的富豪排行榜。
還別說,前十名中,還真有一家姓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