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跟你鬧著玩呢,看把你嚇的!”
麗姐忽然鬆開了我,嬌笑著握拳搗了一下我的胸口,一扭水蛇腰朝著我的小店走去。
我站在巷子裏,看著麗姐踩著小碎步輕快的走著,心裏麵很沉重。
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但是也是個極其危險的女人,此刻她不逼我,那是因為她知道,她手裏麵握著的籌碼比我多!
接下來我和麗姐獨處的時間,我們默契的都不再提關於大世界的事情。
直到麗姐離開,我的心緒還沒有安定下來,腦子裏麵亂哄哄的。
回到裏屋,我跪在爺爺的牌位前,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
爺爺,都怪孫兒沒聽你的話,碰了這描花形的手藝,現在錢是有了,但是卻鬧出了人命。
爺爺,花精附體的事情到底是本來就有,還是我‘獸麵花’描花形的方式錯了,為什麼那個韭菜花精會附身薑倩倩?
現在孫兒很想關了店門,還了錢,一走了之,但是二叔還在徐哥的場子裏,他還剁了那根你給他描了招孕花形的小手指。
孫兒到底是還了錢走人,還是留下來去找二叔?
您在臨終之前,為什麼那麼堅持的要我一定要找到二叔?難道二叔手裏麵握著什麼東西嗎?
……
沒有人回答我,房間裏麵靜悄悄的,這一刻我深深的感覺到疲憊,二叔,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折騰我?
我知道,我是陰生子,不吉利,一來到世上就克死了父母,害得你在十裏八鄉都娶不到媳婦,但是那是我自己選擇的嗎?
如果我自己能選擇,我他媽的寧願不要來到這個世上!
“這是陳旭開的店嗎?”
一聽到外麵有人叫我,我立刻抽回了思緒,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走了出去。
“吳哥?怎麼是你?”
看到吳雲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他老婆,沒來由的就感覺到後脊梁骨涼颼颼的。
“陳先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麵了,這一次我是慕名而來。”
吳雲的臉色並不好,伸手掏出一包中華,抽了一根遞給我,我連忙擺手,表示我不抽煙。
吳雲讓了兩次也就作罷了,自己點上了一根,‘啪嗒啪嗒’的抽著,滿臉的愁容。
“吳哥你這是怎麼了?”
吳雲剛才的話讓我很奇怪,什麼叫慕名而來?
一般慕我名而來的都是娛樂場所的小姐姐好不好?
“陳先生,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楚,這一次來,我是想請你去我家看看。”
“去你家?為什麼?”
我又不是什麼風水大師,請我去他家看風水呢?
“我老婆……”吳雲歎了一口氣,聲音有些哽咽,“她很不好!”
“吳哥,嫂子這是心病,心病得找心理醫生疏通,這事越早越好。”
一提到吳雲的老婆,我就想起來那天他們從醫院離開的時候,他老婆走路的姿勢,是有一點詭異。
“沒用的,心理醫生管不了這些。”
吳雲痛苦的揪著頭發,很顯然,出院這幾天他過得一團糟。
“吳哥,心理醫生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我隻是個普通人,在這裏開個小店給那些娛樂場所的小姐姐化化妝,混個溫飽罷了。”
“不,你有辦法,你肯定有辦法的,你跟我走,去了你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吳雲伸手將煙頭撚滅在煙灰缸裏,拽著我就往外走,他的力氣很大,我根本弄不過他。
“吳哥,你鬆手,今天你把話說清楚,如果我能幫就一定會幫,如果幫不了,你就是拿鐵鏈子鎖了我去,我也沒辦法!”
說這話的時候,我的語氣有些重,吳雲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了,趕緊鬆了我的手,連連道歉。
“陳先生,我之所以來找你,是因為護工穆娜說這個世界上,隻有你能幫我老婆。”
穆娜?
穆娜不就是那個照顧麗姐的護工嗎?她為什麼要這樣說?目的何在?
“吳哥,你不是說麗姐出院之後,那穆娜回病房沒跟你們說話嗎?”
“對不起陳先生,當時是我們的戒備心太強了,我看你神色慌張,我們又要出院了,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撒了謊。”
吳雲愧疚的說著,但是我在乎的根本不是這一點,這個社會太複雜了,吳雲有這樣的防備心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