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每個說愛她的人其實都沒有真的愛她?有沒有人可以告訴她,愛是什麼,是每天的牽腸掛肚?還是日夜的關心問候?亦或者勝過生命的熱衷。
似是看懂了她的心思,風寧隻覺得異常的難堪,他心中苦澀悲涼,像是被注入了涼透的茶水,又是一聲歎息,“我怕你會後悔!”
後悔嗎?明月忽然笑了,她笑得很誇張很諷刺,眼角眉梢都載滿了嘲諷和譏笑,被邪胤炎三番兩次地玩弄感情,她怎可能後悔?不,永遠不悔!
痛不欲生的痛,到底有多痛,隻有痛過的人才知道。
她恨不得把邪胤炎千刀萬剮,她想要親手掏出他的心,看一看到底是黑是紅,那個人,怎能生得如此無恥?一邊口口聲聲說愛她,另一邊摟女人入懷?
嗬嗬,更諷刺的是,那女人還頂著她的臉,邪胤炎,你是有多愛我?可以一邊跟我談情說愛,又跟盜版的我打情罵俏?
她淚如雨下,哭花了精致的妝容,像個跌入泥潭狼狽得孩子,望著傷心欲絕的她,風寧早就放下了怒氣,探出手把她抱住,輕柔地安撫地拍著她的背。
沒想到,明月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執拗地睜著漾漾水眸,含淚帶傷,語氣卻是沒來由地決絕,“風寧,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你,你要嗎?”
又是要把她給他,風寧笑了,滿是傷痕,如果是因為愛他,他一定會高興得瘋掉,隻可惜不是,他是個多麼精明能幹的男人,豈會不懂,她隻是在報複。
因著他幾十年的深愛,她情願把她的處女膜給他,倘若他拒絕,她也會找另一個男人進行報複吧?
他猜得沒錯,明月心一橫,又默默補上了句話,她低著頭,像隻被人拋棄的小狗楚楚可憐,“如果你不要,我誰都可以。”
“……”風寧一張臉全黑,他很生氣,從來沒有過的生氣和憤怒,因為,他心愛的好姑娘,絕不會自暴自棄不自愛。
然而,麵對沒了生氣的月,他又無法對他發火,他做不到。
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他覺得麵前的傻姑娘,心已經死了。
就為了報複,誰都可以嗎?
他頭痛得快要炸開,又怒又悲,卻還是盡量地保持冷靜,溫柔勸說:“月,不是我不想要,我隻是怕你有天後悔,你冷靜下好嗎?明天,明天咱們談談!”
明月恍然,她猶豫了很久,終究是沉默點了點頭,見風寧轉身要走,連忙抓住了他的手腕,皺緊眉頭,可憐兮兮地懇求道:“別走……行嗎?”
她不願一個人呆著……因為……會想起他……
月光幽幽,夜空中星光兩三點,半開著窗戶,看著她,風寧複又坐在了床頭,摸了摸她的那頭秀發,無奈道:“乖!我陪你睡!”
她隻是簡單地披著他的襯衫,這一動作,免不了春光乍現,風寧忽然紅了臉,下半身立馬又來了反應,別扭地避開眼,伸出手幫她扣上了三粒扣子,這才放下心來抱著她睡下。
頭枕在他的手上,風寧另一手摟住了她的小蠻腰,他依舊赤裸著上半身,隔著薄薄的襯衫,能感受到他發燙的溫度。
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年少的他抱著她,講著浪漫動人的童話故事,偶爾還給她唱歌謠,哄她入睡。
十三歲的風寧,就個很會照顧人的男孩子,如陽光燦爛如沐春風的美好,總是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她,給她溫暖,給她快樂……
隻要她要,隻要他有!
他還是最愛她的人,她卻不是了!
終究是難以成眠,她又想問一問冷老師的事,於是開口:“寧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
他悶聲悶氣地說著,莫名的喜感,讓明月忍不住噗嗤一笑,她忽然就想起來了,當年的自己,也就像他一樣別扭地掙紮著,不許叫我妹妹!
當年的他沒有聽,依然如故地一口一個妹妹。
明月笑了笑,眸光瀲灩,帶著淡淡的懷舊感,整個人靠入他溫熱的懷抱,感覺美好又空虛,“你還記得我十三歲時嗎?”
風寧當然記得,她的一點一滴他都從未忘過,十三歲的花季少女,總是穿著一身潔白的公主裙,青春明豔,美得如夢如幻。
她一直抓住他的手,每當有朋友看見她,總會問這個小美人是誰,風寧永遠一塵不變地陳述,她是妹妹!
十三歲的明月是朝氣蓬勃的,讓他驕傲的小公主,每當他說她是妹妹,她一定會跳出來,雙手叉腰,活似潑婦似的紅著臉重申一遍:“不許叫我妹妹!”
知道他不曾忘記,明月笑問:“當年的你沒有聽,現在的我要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