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聽得到他講話,男人眉眼冷然,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又接著娓娓道來,“你走後,我有空便會去孤兒院看看,她不死心,就經常來孤兒院堵我,最後留在了孤兒院,幫忙照顧小孩。”
怒火爬上了心頭,明月瞪著眼,一開口就噴出了火,尾音抬高了好幾度,“孤兒院,她憑什麼用我的名頭呆在哪裏?就算她糾纏你,難道你就不會避開嗎?”
她火冒三丈,邪胤炎皺了皺眉反而冷靜下來
,要是都發起火來了那還得了,他隻是希望,兩人能看開彼此理解,而不是要和她分開。
“我也趕過她讓她走,隻是,她不肯要我的錢,又沒有去處,我憐她家破人亡,沒有把她趕出孤兒院,為了躲她,也極少去孤兒院了。”
聽他的解釋,明月依然抿緊唇悶悶不樂,她有氣難消,憋在心裏異常得難受。
她甚至有些惡毒地想,家破人亡就可以霸占她男人?憑什麼,當初的騙局,她不清楚,但那女人一定有參與。
“她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她氣哼哼地怒聲道,邪胤炎又是一皺眉,記憶裏,他愛的女人是善良的,天真的,純淨的,現在竟咒罵人。
“明月,她已經變好了,這些年,她一直在孤兒院照顧小孩,因著我不肯見她,她便極少露麵,隻是默默地看望我。”
“……”這話聽在明月的耳朵裏,極其得刺耳,他是在跟她炫耀?向她宣戰,他邪胤炎也是有無數人青睞的,並非隻有她一人可選擇。
想起,這三年他的愛慕者無數,明月打翻了醋壇子,不禁冷笑道:“是呀!你不說我都忘了,現在的你今昔非比,有的是女人想跟著你……”
她還在冷言冷語,邪胤炎已經聽不下去了,皺緊眉頭,大聲地打斷她的話,“明月!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我們已經結婚了,身份證上的婚姻那欄打上了已婚,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你愛我,我也愛你,有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
明月眼底的流光淡淡,高挑的身影,明豔的五官裏帶了萬種風情,輾轉流淌在眼角,波光流轉的眼神裏流露出嘲諷。
璀璨的燈光下,她一頭濕淋淋的粉發,嘀嗒在肩上,不管不理,身穿大紅色的吊帶碎花睡裙,耀眼奪目,唇角扯起涼薄笑容,“你愛我還要在求婚前跟她見麵?”
對她的無理取鬧,邪胤炎感到異常的頭疼,努力地試圖解釋著:“她隻是想見我最後一麵,她是犯了錯,但她已經變好了,你又何必這麼針對?”
“她這麼好,你這麼心疼她,你跟她去結婚呀!”
“她孤苦零丁,我總不能趕盡殺絕吧!”
“她沒有家,你娶她呀你給她一個家呀!”
她憤怒地歇斯底裏,像隻豎起了渾身刺的小刺蝟,隻要他說一句,便針鋒相對,讓他根本無從解釋。
邪胤炎沉默,被她氣得都不想說話, 而他的沉默,在明月眼裏,變了味道,她直接大步掠過了他,見他要追,冷冷地撂下一句,“讓我靜靜!”
清風徐徐,一個人在陽台吹著風,她倚著欄杆,思緒飄飛,感到異常得煩躁,啃咬著紅唇,臉色煞白。
她在外麵,邪胤炎在屋子裏,各有各的心事。
明月眉頭皺緊,不停在陽台裏反複踱步,火大的她,最後無力地坐在搖椅上, 拍打著頭,想讓自己清醒點。
她明亮的眼充斥怒火,心情很不好,忽然看見腳邊的垃圾桶,想起她丟的煙,側著頭看向屋裏,見沒有動靜,彎腰從簍桶裏撿出香煙和打火機。
小心地點燃了煙,一根根地抽。
其實她沒有煙癮,隻有在煩躁時,才會忍無可忍地抽煙發泄,而且一抽就可能兩三包,為了這事,風寧和流源都教訓過她。
把煙放入了兜裏,人窩在搖椅,她眯著嫵媚的眼睛,像枝傲雪寒梅,置身在空無一人的原野中,恬靜優雅中又自帶了抹邪氣,眼角眉梢, 無不洋溢著孤獨冷傲的氣息。
青煙繚繞,用纖細蒼白的手指夾著,她緩緩放到嘴邊,淺淺吸一口,悶了好久才輕輕吐出來,留下的是寂寞,吐出的還是寂寞。
她的眼神庸懶卻有一種嫵媚的風情,在這個夜裏暗暗流轉,那腳下遠處永不熄滅的燈火霓虹,看不見看得見的黑暗中的精靈,偶爾傳來的像是夢唁般的歌聲,伴著手指間升騰的煙霧在這個天台,演繹著,一種有或者沒有的回憶,一個傷也許不傷的故事。
或許沒有人,能像她把煙抽得這麼妖嬈,邪胤炎走進來,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美,很美,美得傾國而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