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興葛的大徒弟賀守拙就站在了人群當中,而在他身邊左側所站的三位老者均是須發皆白、麵色紅潤,身上真氣所湧動時所留下來的氣息極為龐大,比陸恒在鬼神穀內所遇到過的那位大長老還要龐大,顯然這三位老者已經修煉到了養神境,是為數不多的術道宗師了。
身下的一眾老者,包括賀守拙在內,雖然各個表現出來的氣息有所不同,但俱是感氣境巔峰的修為,放在宗師稀少的術道界中,妥妥北鬥泰山級別的大人物。甚至在這群人中,陸恒還看見了去年在乾北市曾遇到過的梁笑生,而梁笑生在察覺到他的目光時,臉上立刻浮現出了友善的笑容,輕輕點了下頭,算是向他問好了。
陸恒也笑著點頭回禮,這群老者已經算得上華夏術道界地位最高的人物了,但非常可惜,這些人中沒有一個能夠入得了他的眼。雖然其中的三位已經修煉到了養神境,但修為均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停滯,如果找不到突破瓶頸的方法,那麼以後這三人也就要困死在眼下的境界上了。
打量完一路上的人後,他抬起腦袋,向前方望了過去,在那裏文興葛正在等著他,而也隻有這位港島第一大師才能夠有資格成為他的敵人。
“陸先生,老頭子我想問一下,假如我們李家認輸,主動交給你一百億,那麼這場生死決戰,是否能夠作罷呢?”
瞧見陸恒從身邊走過,李老爺子在身邊人的攙扶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想了又想,最後還是開了口,眼中滿懷期待地望向了陸恒的背影。
在沒有見到陸恒之前,他毫無疑問地對文興葛充滿了信心,認為這位威震港島幾十年的文大師,一定會將陸恒攆回到大陸。可是就在剛才,他看見了那條在半空中舞動的火龍,又親眼見到了陸恒本人,他從這位大陸宗師的身上,沒有感覺到任何王霸之氣,除了冷清的氣質外,再就隻是淡漠了。
而這種淡漠,就如同他站在李氏集團的高樓中,俯視著地麵上的那些普通人一般,那些路人的生生死死、悲歡離合,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這樣的感覺,他從未在文興葛的身上發覺過,哪怕文興葛即便是隱居在太平山某處,遠離紅塵世俗,也無法以冷漠淡然的情緒來對待他。
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一個人會有像這樣的冷漠淡然,就好似那天上的神仙一樣,俯瞰著眾生……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感覺,才會讓他對文大師失去了信心,想要主動認輸,以此來保全李家全家人的性命。
聽到這話後,陸恒突然停下了腳步,慢慢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抹譏諷的笑容,輕聲道:“對不起,李老爺子,現在說這話,已經太晚了!”
言罷,他便沒有再去理會如何反應的李景灝,而是徑直朝著觀景台中央走了過去,去見一見在那裏等候他多時了的港島第一大師文興葛。
而李老爺子雖然早就在心中猜到了陸恒的答案,但當親耳聽到陸恒的話後,還是難免有些失神,眼中的希冀頃刻間化為烏有,一瞬間仿佛老了幾歲,身體也隨之晃了一晃,若不是身邊還有人攙扶了他一下,說不定就得跌倒在了地上。
當陸恒正式走上山頂觀景台的那一刻,太陽已經不再藏頭露尾,直接從東方的海平麵上升了起來,金色的陽光照耀在整片大地之上,將夜晚的黑暗驅逐而走。
幾乎就在這一瞬間,整個太平山山巔都仿佛披上了一身金裝,顯得瑰麗壯美,讓人不禁生出一絲心曠神怡。
“天地悠悠,歲月匆匆,人生一世,白駒過隙……與這天地相比,你我之間的鬥法,顯得是如此的可笑和荒唐……”
站在觀景台邊上的,是一位穿著白色長衫的老者,他背對著陸恒,麵對著初生的旭日,難擋心中的感觸,歎息了一聲後,便緩緩轉過身來。
老者雖然須發皆白,但臉上的皮膚卻未有任何的鬆弛,整體感覺如同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一般,一雙眼睛更是深邃幽明,如同大海深淵一般不可捉摸。
他便是南方術道界的領軍人物、港島術道第一大師——文興葛了!
這位威震港澳台以及東南亞幾十年的術道宗師,此時見到陸恒後,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再次見麵一般,臉上露出了一抹純真友善的笑容,輕聲道:“陸小友,沒想到你果然守時而來,我還以為小友會推遲你我論道鬥法的時間,從而挑選出一塊符合你心意的決戰地點。”
“嗬嗬,未曾想文大師竟然如此幽默,我雖然對很多的事情感到畏懼和忌憚,但這其中,卻是不包括文大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