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想什麼,想要什麼,即使是自己的想法,有時候也要抽絲剝繭般的慢慢發現。” 的確,人有時候,並不是善變,往往隻是被自己蒙蔽了。對於蕭離的這個觀點,隱竺是讚同的。“但這個問題,我不需要考慮。”
隱竺覺得她在感情上的不順利,過錯絕大部分是她自己的,但吳夜來也錯在心軟。這種心軟導致兩個人之間拖拉著有了感情,即使是不那麼喜歡,衝著這種感情,也就對付著結婚,對付著這麼過下去。她深受其害,因此不願意讓蕭離有任何誤解的可能。
“我對你,沒有任何其他想法,再怎麼考慮,也不會改變。”
在隱竺看來,愛情,就該是一見鍾情式的。當然,這種一見鍾情,並非要拘泥於這個一見。關鍵在於,是要在某個瞬間鍾情於他。這種感情,並不是你情我願後,就能在生活中培養出來的。對待愛情,隱竺是奉行神秘主義的,會愛上誰,愛著誰,都是注定的。靠努力去達成的,又怎麼可以稱之為愛情。
當然,隱竺並不否認,蕭離作為異性,是十分迷人的。在以往的相處中,並不是沒有刹那的迷離與歡喜,長久的相處下去,未必沒有機會去鍾情。
可鍾情也要有個前提條件,就是尚未鍾情,起碼對隱竺來說是這樣。她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人,並不是離婚了,就能真的把這個人清出去。他還是在那裏,填不滿,卻也依舊是在那裏。假以時日,或者能慢慢遺忘?隱竺並不確定。
石芷前兩天還在電話裏麵循循善誘,戀愛是失戀療傷的聖藥,要用開始去終結。她後麵的那句話,就說得很直白了,“不要指望喜歡得超過從前的那個才開始,有點那個意思就可以了。目的不是真要愛上誰,目的是振作精神,為以後能再愛上誰,過上幸福的日子熱熱身。”
聽她的語氣,應該是有了開始。最近的假期,都不見她的人影,總是出去旅行,不知道她是熱熱身,還是愛上了誰。隱竺的判斷,是傾向於後者。石芷一定是認為再一次的戀愛一樣會幸福,才會這麼勸她。
蕭離坐在那裏,好像突然失語。連一秒鍾都不願意多考慮的拒絕,他不知道,他還能說什麼。不是沒料到她會拒絕,隻是沒想過是這樣毫不婉轉又不留餘地的拒絕。
車子駛回小區,停下。
“馮隱竺,你是對我沒有其他想法,還是對除了他以外的異性都沒有其他想法?”
“這有什麼區別麼?”
“區別就在於,你有沒有認真的考慮過和我在一起的可能。”
蕭離在短時間內,已經重新找回了自信,也找回了他所想表達的。並不是要勸說她接受,隻是希望能讓她正視問題,而不是繼續在舊日的氛圍中消沉。工作中的神采奕奕並沒有帶動她的心情,隱竺的快樂像是被壓在山底,無跡可尋。
隱竺有點驚訝於蕭離的敏銳,她的確是對任何異性都沒有想法,包括他,也包括吳夜來。如果喜歡的結局,就是那樣的婚姻,那麼,她寧可不抱任何想法的隻喜歡就作罷。
衝口就要說的是,是否區分開來考慮,對她來說都是沒有差別的。可是,看看蕭離的臉色,她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這不是別人,是上司啊,處理得不好,讓他覺得失了麵子,遭殃的還不是她麼。
蕭離見她欲言又止,心知這個時候,她不會有第二個答案,差別隻在於拒絕的力度而已。“很晚了,回家休息吧。這件事,不著急。”
之所以明知道隱竺的傷口還沒愈合,卻還要急著說出來,蕭離不是沒有一點考量的。與其在固若金湯的情況下攻城,不如選這個時機滲透會多點勝算。當然,他沒有想到,情況會是這般明朗。馮隱竺在感情上,竟然是不肯有絲毫的含糊。所以,他也隻能自說自話的給自己留下點希望,盡管明知遙遠而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