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可吃得再多,也挽救不了不歡而散的命運,隱竺甚至堅持不讓吳夜來送她回公司。

“難得休息,回家看看爸媽吧。”婚雖然已經離了,但和當初改口叫爸媽一樣,將稱呼再改回去,還需要些時間。

衝吳夜來擺擺手,隱竺自己向公司走去。誤會解除了,卻沒有帶來顛覆性的結局,這恐怕是吳夜來沒料到的事情吧。她可並不是為了讓他不好受而這麼做,過了這麼久,她是真覺得,離婚不是因為這件事,她介意的也不僅僅是這件事。

介意得更多的是什麼呢?恐怕是他的毫不挽留吧。戀愛、結婚、離婚,倒是真的讓她實現了獨立自主,看起來都是以她的意誌為轉移,他是毫無疑義的在配合。但可恨的正是他的配合,完全抽離了他的感情的配合。這讓隱竺不能不去想,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哪怕隻是那麼一點點。

今天他為什麼而來呢,為了不想身上被標記上任何汙點,或是為了心安?隱竺想著自己的表現,覺得還是太小家子氣了一些。既然下決心要放下,就應該表現得更豁達自然些才好啊,可還是扭扭捏捏的別扭樣,真是不爭氣。

這是馮隱竺的感覺,在吳夜來的眼裏,卻是另外一種解讀。不是因為誤會而離婚的話,那麼她決定放棄這段婚姻,就是有她的理由了。這個理由是什麼,他不敢去問,甚至都不敢去想。過於冷靜的馮隱竺,不再因他的出現而欣喜的馮隱竺,已經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他竟是到現時當下,才明白,鬆手放開的,不是抽象的一段婚姻,而是馮隱竺這個人。從那時起,這個人的歡喜、悲傷,都與他無關;從那時起,所有與這個人相關的權利,他也一並失去了。不可以把手插在她的發間,一路梳下來,感受窸窣中穿梭的樂趣,不可以衝她發脾氣,或者被她發脾氣,一切往日想當然的做慣了的事,是真正要停手,真正得忘記了。

是他不明白離婚的真正含義麼?並不是。他是很難相信,一直追著他的馮隱竺,真的會轉身就那麼離開,決然的離開。他無意識的朝著隱竺的背影追上了兩步,才突然清醒似的停了下來。

沒了誤會,兩個人之間最後的一點聯係也就這麼解開了。那個遠遠小小的身影,隻會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吳夜來攥緊了拳頭,他需要積聚力量來控製他自己,製止他繼續追上去糾纏的欲望。他知道,他錯待了她,可依然不知道,該怎麼去對待。去愛她麼,可又怎麼去愛?沒有了婚姻的庇佑,沒有多少私人時間的他,怎麼去愛,有什麼資格去愛,又再要求愛呢?

控製、約束自身,本來是他最拿手的事情,此刻卻忍耐得全身要爆了一樣。他給自己下指令,向後轉,齊步走,讓不想離開的雙腳離開,讓不想離開的心離開。難受,並不是發現事情多可怕,多難承受,而是發現原來自己會一直身陷其中,不能自拔,不願自拔。

回到公司的隱竺,狀況也不比吳夜來好多少。她仿佛虛脫了一樣,坐下了就怎樣也起不來。

蕭離出現在她的桌子前,“怎麼了,這個時候中午出門也能趕上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