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退休以後,比以前喜歡嘮叨。隱竺見媽媽有越說越興奮的架式,連忙插上一句,“這孩子也不是吹口氣就能有的,可調動的事情,已經定了,文件都下來了。不想去,除非我辭職不幹了。”
媽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女兒,她是越來越不懂了。當初不顧家裏反對,隨隨便便的就嫁了,嫁了以後,也不見她爭口氣,過得多舒心。她爸爸總是說,孩子大了,知道該怎麼做,不讓她幹涉。不幹涉,完全放任,兒大不由娘,小時候沒管教好,大了管深管淺,她都是一樣不聽。“你那個領導是男的吧,多大年紀?他為什麼非得帶你走,你們是不是……”
隱竺不由得失笑,“媽,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對秘書工作怎麼還有這麼大的偏見啊!我不和領導有點什麼,都不正常是不?”
“什麼年代不年代的,我們年輕那會兒,都一心撲在工作上,都為理想幹事業,可同事相處著,一樣有鬼迷心竅拋家舍業也要在一起的。”
“媽,這事兒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我的頂頭上司年輕有為,正是往上走的時候。我們辦公室年輕漂亮的一把一把的,帶我這已婚婦女去,就是為了避嫌。你說,人家要看上我,不是自找麻煩麼!”
“自找麻煩的人少麼,那個溫莎公爵不也是為了美人棄了江山?”
隱竺不知道媽媽這麼多的奇思怪想都從哪來的,也許最近在看溫莎公爵的傳記吧。隱竺已經不是小女孩了,來自爸媽的這種懷疑,她都能轉化成擔心和提醒去理解,並不會為此不高興。“媽,這世上有幾個愛德華八世,又有幾個辛普森夫人?不是所有女人都經不起誘惑,當然,也不是所有想來點兒浪漫的男人都會動真格的,非要娶別人的老婆。”
在隱竺心裏,是真的沒往那方麵想過。說她心如止水也好,說吳夜來挫敗了她所有作為女性的自信心也好,反正她對著那麼優質的老板,沒有過任何的綺思異想就是了。
決定了去J市,隱竺主動找蕭離談了談,也問下他有什麼要求,看需要事先準備些什麼。畢竟他們空投過去,那邊的工作以及和同事的溝通等問題,都可能遇到這樣那樣的困難。
蕭離的反應同隱竺想像的差不多,他聽到隱竺說決定了要去,隻是點點頭,說了句,“歡迎同行。”
至於準備事項,他反而回問她,有什麼要求,“公司會負責租公寓,但居住條件就未必符合你的需要。你可以提前和那邊的同事打個招呼,或者自己抽時間去一趟。”
“還有,馮隱竺,到了那邊,你不僅僅代表你自己,這點,我希望你清楚。合作愉快!”
隱竺當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跟著去了,也就是打不散的嫡係了,自然要事事吃苦在前。更重要的是,要處處維護他的利益,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另一方麵,隱竺也錯不得,錯了,會連累身為老板的他臉上不好看。
自以為想的很明白,自以為也認認真真的去做,可隱竺後來才發現,她還是低估了這個任務的難度。蕭離獨擋一麵之後,在隱竺麵前完全剝去了紳士的外衣,暴龍本色暴露無遺。跟著去了,再無讚美,隻有一陣大過一陣的咆哮在等著她。弄得隱竺有時會忍不住想,當初的決定是不是錯了,難道跟著來了,秘書就變成了丫鬟?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頗有點娶回家便下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