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好,所以……”有的時候,所答非所問也是應對的方法之一。當然,這個辦法隻能用在與工作無關的事情上。
蕭離點點頭表示理解,她似乎篤定他不會喜歡,他也的確不喜歡。既然笑都笑了,他也不再掩飾,指著杯子說:“麻煩你換杯咖啡給我,謝謝。”
馮隱竺克製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再次釋放了一點點的笑容,“舉手之勞。”
端起杯子剛要退下,不經意的對上了蕭離有點深思的的眼神,隱竺連忙回避他的欲言又止。開玩笑,上次他提起的時候,她回答說是要考慮考慮。考慮是沒問題了,可是如果他再主動問起,而她的答案再是那麼不明朗,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吳夜來已經有一個多月都沒回家了,但這兩天,他一定會趕回來吧。他即使回來,兩個人也未必有時間談工作的事情。奶奶現在病的很重,已經完全起不來了,住院兩周多,全靠著公公婆婆兩個人輪流在醫院裏麵陪護。隱竺是周末的時候全天在那裏,替替他們,平時負責送晚飯。有時中午有事情,她也趕過去看看,醫院的所有手續,都是她辦的。公公婆婆在家裏待得久了,多少和社會脫節了,很多新事物,他們都接受不來。和人打交道,也總是為難,不知道說什麼好。
奶奶檢查也做了幾遍,具體說有什麼主要病症,也沒有。老人年紀大了,心肺功能都不好,經常有痰在嗓子裏,吐不出來,也喘不上氣。住院以來,已經搶救了兩次,家裏人都是心力交瘁了。醫生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單,要家人隨時做好準備。親戚朋友,來來去去的探望,都估量著老太太恐怕是挺不過去了。
吳夜來是奶奶一手把他帶大,原來老房子沒動遷的時候,家裏條件不好,他一直和奶奶住在一個房間。他們結婚前,家裏總算是貸款買了新房子,奶奶堅持住那間朝北的小屋,把朝南的正房讓出來給他們做新房。
隱竺嫁過來的時候,奶奶的身體還硬朗,自己在小區的花壇裏麵種菜。當然,物業其實是不允許的,但是老人家年紀太大,他們也就不聞不問了。那時候家裏吃的生菜、香菜都是奶奶親自種的。奶奶話不多,也不識字。她對隱竺很好,但始終有點挑剔,手把手的教她做吳夜來愛吃的菜,卻總嫌她做得不地道。那種好,總有點帶丫鬟的感覺,帶出來好伺候她的寶貝孫子。
他之前不能請假回來,估計也是心急如焚吧。這種時候,隱竺在哪裏工作的問題,真的是微不足道。可是,她心裏雖然知道這個道理,卻還是會隱隱希望,他回來的時候,能關心她一句。
剛剛還覺得疲倦,可是想想他,又不爭氣的替他擔心了。好像之前的所有感受,也就是自己對自己抱怨一下,想過了,就已經釋放了所有的壓力,又能擔起這個家,又能一個人守在這裏等他,不說什麼,依舊等待。
等待什麼呢?一直以來,這個目標都似乎很清晰,清晰到不需要在心裏具體描繪出來。可是,現在,隱竺有點迷茫,真的要在等待中耗掉自己的一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