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九殺 殊途(1 / 2)

第一百七十九殺殊途

張憂此時提著長劍與狗熊對峙著,隨著身體的衰落,一陣陣陰寒好似慢慢地從背後追了上來,這寒冷不同於溫度上的冷,更像是得知一次重要考試失利時那種突然的心寒,而且這陣寒冷越演越烈。

如果說狼人遊戲時,被那掌管遊戲的女鬼接近時是一陣徹骨的冰冷的話,此時張憂的感受就好像自己的骨骼都被替換成了冰一樣。

張憂努力從這痛苦中集中注意力,那狗熊已經伏下壯碩的身軀,向著張憂猛地一衝,張憂退後半步全力舉起劍來,好似鬥牛的猛士,想要直接將狗熊刺個透心涼。

張憂實在是低估了這隻狗熊的智商,那狗熊在半空中靈活地一翻身,堅實的後背碰開了張憂勉強握著的劍,長劍被彈飛,它巨大的身軀一下子壓住了張憂,之前落樹時張憂腿上受傷不輕,此時勉力閃躲,卻無法避開。

狗熊對著被壓住的張憂一聲咆哮,毫不客氣,一熊掌朝張憂腦袋上招呼而來,呼呼帶風,張憂隻覺得一大團陰影襲來,下半身被壓無法動彈,渾身陣陣發寒,一股子巨大的悲哀感湧上心頭。

遠處的劉曦微微眯眼,她眼中的張憂此時已經被黑霧籠罩大半,原本黑白分明的瞳孔也被染黑,劉曦身影一動,出現在了張憂身後,哪料張憂猛地一抬手,架住了那狗熊有千鈞之力的手掌,骨頭嘎嘎作響,那狗熊頗有智慧,立刻低頭伸出舌頭舔向張憂腦袋,狗熊的舌頭上生滿倒刺,這一舔足以舔去二兩肉。

千鈞一發之時,張憂本已經斷裂的大腿突然湧上一陣力量,一腳掀起了那狗熊,而後一挺身居然再度站起身來。

劉曦微微眯眼,沒有出聲,隻是在樹後繼續觀察。

人有血肉之軀,鬼怪想要影響現實,也要擁有色身,佛經上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其實其中的色指的大體上是科學中的物質概念,鬼怪已經死去沒有實體,隻有艱難地從空中化生身軀,稱為色身,色身被毀,魂飛魄散。

“鬼怪的身軀較血肉之軀強橫方便得多,而且擁有類似於道家生死人、肉白骨的術數,隻要神識清明,斷個手臂斷個腳什麼的,沒多久就能自行恢複,斷骨直接複原,張憂已經得到越來越多鬼的能力了...”

張憂此時眼裏隻有那隻被踢飛的狗熊,他陰慘慘地一笑像極了討債的厲鬼,一揚手那隻被拍飛的長劍居然憑空飛起,落在了他的手上。

張憂此時雖然發狠,但身心震撼,一瞬間明白了人為什麼天生怕死,就是好比如碰過火焰後,不敢再碰,被冰凍過,不敢觸冰一樣,人類畏懼死亡,隻因為死後之恐怖更甚火冰。

隨著腳上手上力量的回歸,張憂隻覺得那一陣陣惡寒不斷襲來,周遭的環境雖然越發清晰,耳朵等感官也越發敏銳,但靈魂深處那一陣陣孤獨感卻不斷湧上心頭,像要把他淹沒一般。

活著時的每分每秒,就好像走在一條或平坦或崎嶇的路上,不管這路上會遇到什麼艱難險阻,你的身邊都有其他人陪著你,他們或友善或討厭,但都能幫助你遠離孤獨,願意走下去。

可鬼怪們不同,他們時時刻刻都有一種整個世界,隻有一個人之感。無比的孤獨。好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海中遊蕩,不管做什麼發出什麼聲音都不會有回應……有時候他們想留在原地等著,有時候又想向任何一個方向遊。那種孤獨感緊緊的抓住每一個孤魂野鬼,讓他們最終失去所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