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鄙夷的掃了一眼宋月亮拿出來的藥瓶,臭屁的從自己袖子裏掏出一個白玉瓶來,顯擺道:“一看你那藥瓶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看小爺的藥瓶,這可是寒玉瓶,你一定沒見過吧?隻有好東西,才能用這麼好的瓶子裝,神醫穀的祛疤膏……”
少年臭屁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男人打斷道:“還不快謝謝宋姑娘。”
少年愣了一下,不情不願的挪步來到宋月亮麵前,不走心的說了聲謝謝,便要把藥瓶拿走。
但宋月亮的動作更快一些,玉手按住了藥瓶,似笑非笑的看了男人一眼。
既然是打著認親的旗號來的,也知道她的姓氏,卻非得喊她一聲宋姑娘,擺明了是不承認她是沈一的妻子,宋月亮如何還能便宜了外人。
“既然你不肯道歉,那就銀貨兩訖好了。”宋月亮冷漠的勾起唇角,“咱們這家醫館雖然生意興隆,可是給窮苦人家治病,不但不收銀子,還經常倒貼銀子給病患買些營養品來吃,當真是不好過。再加上咱們家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夥計們的工錢要支付,所以遇到冤大頭,該宰就宰,這也是醫館能撐到現在的原因。”
沈一聽的搖頭一笑,當麵說對方是冤大頭,估計也就他沈一的妻子一人了。
少年顯然沒聽懂宋月亮的話,轉頭看向男人,征詢他的意見。
男人的臉色不大好看,他自是看見宋月亮的變臉,但絕不會為了銀子而承認宋月亮的身份。
隻是這藥,他已經開口說要了,且有必須要的理由。
“這藥是你用,自是要你來花銀子。”男人沒什麼溫度的道。
少年委屈的摸摸錢包,從裏麵翻翻找找的拿出一塊碎銀子來,“這些應該夠了吧?一個瓷瓶,最多也就值幾文錢。”
宋月亮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合著對方是要買她的瓶子,讓她白搭裏麵的藥。
“當然夠了。”宋月亮揚唇一笑,衝夥計喊道:“沒聽見這位小公子要買藥瓶嗎?還不快拿個空的來。”
說著,宋月亮便把藥瓶和銀子一並收起來。
少年一臉懵的看著宋月亮,他花了一塊碎銀子買個空藥瓶,這怎麼可能?
可不能少年說話,夥計已經把空藥瓶塞到他手中。
“東西你們已經買了,是不是可以請回了?”沈一轉首看向神醫穀的幾人,臉色又恢複了一貫的淡漠。
男人見今日不適合談事情,以免宋月亮又來攪局,便一句話也沒說的起身離去。
少年見狀,也要邁步跟上去,可走了一步又硬生生的轉過頭來,看著宋月亮問道:“你還沒告訴我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呢。”
“你也沒道歉。”宋月亮攤手。
“你這女人,真是不講道理,我都花銀子買了你的空瓶子,那可是五錢銀子,我半個月的零用。”少年氣呼呼的道。
“銀貨兩訖,你買東西的時候,可沒說要我回答問題,我沒有義務給你贈品。”宋月亮指著門口道:“你再不走,可就追不上他們了,小心今晚要露宿街頭,在京城可是有宵禁的。”
少年扔下一句算你狠,忙轉身便跑,宋月亮幽幽的來了一句,“神醫穀的人都這麼窮嗎?穿的人模狗樣的,一個月才一兩銀子的零用錢,還沒有咱們家後院看門狗的零用多呢。”
少年腳下一滑,邁門檻的腿沒抬起來,整個人摔了個狗吃屎。
待不速之客都離開之後,夥計們再次把門板合上,和沈一夫婦道別之後便回家的回家,去後院當值的當值。
宋月亮心疼的看著沈一,握著他的手道:“相公,我看這幾個人都不是省心的,即便你認祖歸宗也不見得是好事,你若不願意那便當他們不曾來過,大不了咱們離開京城,躲得遠遠的。”
沈一搖頭輕笑,“有娘子保護為夫,他們還能傷了我不成?”
“誰敢傷你,先問過我的拳頭。”宋月亮舉起拳頭,凶巴巴的道。
“可能要委屈娘子了。”沈一心疼的看著宋月亮,歉意的開口。
宋月亮愣了一下,旋即搖頭道:“嫁雞隨雞,我是相公的妻子,自然要跟著相公走。”
“就像今天這樣,不管是到了哪裏,有誰敢欺負你,隻管給我打回去,出了事有相公給你扛著。”沈一反握著宋月亮的手,壓低聲音道:“神醫穀欠爹娘兩條命,害得我和妹妹分離多年,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我知道娘子一定會選擇和我共同進退,所以今晚我想把我過去的一切都告訴娘子,也好讓娘子做好準備。”
宋月亮鄭重的點頭,和沈一相識多年,成親也好幾年了,卻從不曾聽沈一說過過往,宋月亮知道那是他的傷痛,便也不曾詢問過。
現在沈一願意坦誠,宋月亮又覺得心疼,心裏恨透了那些曾傷害過沈一的神醫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