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懷疑這些人的身份,還是懷疑沈家人的居心?”大皇子一副求解的神態問道。
皇帝神色冷了幾分,最厭惡有人揣測他的心意,但沉默了片刻後卻為大皇子解惑道:“沈家醫術高超,的確是有幾分本事,卻也是最高傲的一族。沈家曾是前朝的禦用禦醫世家,但在我大周國開國之初,便銷聲匿跡,雖然未曾言明對前朝的死忠,但也用實際行動表明不願為我大周國所用。這樣的一個世家,如今忽然出山,倒是讓人費解。”
大皇子聞言一副受教的表情,習慣性的摸向腰間,一臉肅殺之氣的道:“身家要是有不臣之心,兒臣這便回府宰了他們!如今已經是我大周國的天下,他們沈家不過是區區的醫藥世家,還想反了不成!”
“你就不能長點腦子?”皇帝冷眼掃過大皇子,恨鐵不成剛的教訓道:“沈家雖然隻是醫藥世家,可曆代以來救人無數,且不說在前朝的時候成為多少世家大族的救命恩人,便是在這百年來,沈家人暗地裏救下多少人,你又知道多少?”
“父皇是說,沈家這百年來一直暗中謀劃什麼?”大皇子被罵了還不吸取教訓,身上的殺氣更濃。
皇帝無奈的搖頭,看著麵前一根筋的長子,恨不能在他的腦袋上敲幾下,好讓他長長記性。
“沈家的事,朕自會斟酌,這件事你不用插手,隻管當上賓招待著,不需要做任何的試探。”皇帝揮手,示意大皇子跪安。
大皇子一頭霧水的看著皇帝,見對方顯然沒耐性聽自己說話,便識趣的退出禦書房。
然而在離開禦書房後,大皇子發出一聲嗤笑,不知是在嘲諷誰。
皇帝疲倦的揉按著太陽穴,手指在桌麵上敲擊幾下,很快便有暗衛閃身而入。
“朕要這次入住大皇子府的沈家人名單,以及他們進京的時間和目的。”皇帝剛要揮手,又補充道:“再給朕查查,沈一和神醫穀有何關聯。”
沈一並不知道自己再次入了皇帝的視線,這一段時間留在宋府‘調養’的他,卻是一直心不在焉的。
沈一雖然沒有回醫館,卻也有醫館那邊傳來的消息,自是知道在他被帶回宋家後,便再也沒有重傷或者重病的人去醫館求醫。
不僅他的醫館沒有這樣的病患,便是整個京城也沒有這樣的病患出現,仿若所有的重症患者,都被他在那三天中醫治好了。
但沈一很清楚,時間沒有這般巧合的事,他很慶幸宋星辰用這種方式將他帶離醫館,否則不知有多少人會間接受害。
“相公,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你瘦了這麼多,這回可要好好休息幾日。”宋月亮回房的時候,見沈一站在窗前吹冷風,不禁上前關懷道。
“等過幾日,我帶你和兒子去江南走走如何?”沈一淺笑,握著宋月亮的手,在她詫異的目光中淺語道:“你不是一直想領略江南的風景嗎?咱們一路遊玩,還可以和名醫切磋一二,說不定還可以在南方定居一段時間,過過神仙般的生活。”
“不管去了哪裏,隻要有病人在,想過就會忘了我們母子的。”宋月亮雖然高興,但還是有些吃味的道:“除非我們這次江南之行不開醫館,幹脆就做點小生意,夠我們日常花銷就好,專心的教教兒子,如何?”
宋月亮雖然在笑,可眼底深處卻有著濃濃的擔憂。
宋月亮雖然有時候衝動一些,可畢竟不是宋三月那麼單純,早已發覺沈一遇到了麻煩,隻要他還繼續行醫,就一定還會被那些人纏上。
“好,一切都聽你的。”沈一輕笑道。
“那就等五日後吧,到時候咱們給爹娘他們留封信,不讓任何人知道咱們的行蹤,真正的瀟灑一回。”宋月亮笑著依偎到沈一懷中,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肢,語氣難得溫柔的道:“星辰說過,成親後的夫妻應該有二人世界,叫做度蜜月,去做喜歡做的事,不用顧慮現實的種種。雖說咱們現在已經有了兒子,但我還是想補一下蜜月,相公不會覺得我太不著調吧?”
“是我虧欠了你的。”下巴擱在宋月亮的頭頂上,沈一輕聲道:“以後,我會以你和孩子為重,把我們的家放在首位。”
至於那些仇恨……隻要那些人不主動來招惹他,他便不會主動去報仇,妹妹還安然活在這世上,是沈一能放下仇恨的原因之一,而他想要保護家人,最好便是遠離那些人,否則沈一不敢預料後果。
可現在的情況,沈一不確定自己是否能躲的過去,但他願意為了妻兒和妹妹還有現在的家人,試著不去和那些人正麵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