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辰會不顧世俗禮節的出現,本就讓在場很多人都覺得不妥,聽她說完這番話後,更覺得她是個妒婦。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應該,就算是駙馬爺也有通房丫頭,這在皇室也是被默許的。
但宋家人卻是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他們最怕的就是夜朗選擇回秦家,宋星辰不知不覺間成為第三者,這輩子便沒有幸福可言了。
“星辰你做的對,本公主支持你。”周瑾戴著麵紗,大步而來。
滿院子的人,除了瑞王爺和周安旭,皆向周瑾行禮請安。
“都平身吧。”周瑾揮手,視線落在夜朗身上,帶著幾分怒氣道:“夜朗,是個男人就快點決定,以前的你可是個果斷的人,別因為不相幹的人,變得讓人瞧不起。”
夜朗幾次想開口,都被人打斷,現在終於有人給他說話的機會,自是不會再錯過。
在眾目睽睽之下,夜朗朝宋星辰走來,低沉的開口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一句情話,表明了夜朗的立場,在他心裏最重要的便是宋星辰,至少現在的他是這樣選擇的。
宋星辰眼眶泛紅,將小手放在夜朗寬厚的手心中,帶著鼻音道:“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小兩口無視他人,各用一句詩詞來表達自己的情意,絲毫不介意他人如何評價。
秦家主急的直擦汗,他費了那麼多唇舌,宋星辰一出現便讓夜朗做了選擇,如何能甘心?
就在此時,宋家下人再次唱喝了一聲,“秦夫人到。”
宋家人皺眉,夜朗的神色冷峻幾分,宋星辰則是用力的回握著夜朗的手,給他無聲的支持。
在眾人的議論聲之中,兩名中年婦人走進了眾人的視野。
一名衣著華麗的婦人,恨不能將天下的奢華之物都佩戴在身上,她便是現任的秦夫人,秦子申的生母。
而另一位被她虛扶著的婦人,卻是一身素雅的衣裙,不施脂粉的臉明顯要蒼老一些,頭發也有些花白,隻用一根玉簪豎起長發,很少人能認出她的身份。
隻見秦夫人鬆開婦人,眼底閃過冷意,輕飄飄的哼了一聲便站到秦家主身側,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秦家主讚賞的笑著點頭,兩人看上去十分恩愛的低笑對話,與這院子裏的氣氛格格不入。
且說婦人自從來了這個院子,視線便鎖定在夜朗身上,眼淚如斷了線般的不受控製。
“坤兒,真的是你嗎?你還活著?”婦人在夜朗麵前三步的位置停下,顫抖的舉起雙手,似是想要撫摸夜朗的容顏,可又不敢下手,“娘不是在做夢吧?坤兒你真的沒有死,他們都在騙娘,娘就知道他們都在騙娘,你那麼孝順怎麼會人心讓娘白發人送黑發人。”
婦人說著便嗚嗚哭了起來,任由眼淚流淌也不去擦拭,像是要把多年來積壓的委屈都順著眼淚流淌出來。
麵對秦家主之流,夜朗等人都能應對,可麵前的女人卻讓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
知道秦家過往的人,便都知曉這位秦夫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明明應該是大家閨秀,可父母雙雙遇難,她背著命硬的名聲,被早早的嫁給了早有婚約的秦家主,從此後便成為秦家最不被看重的少奶奶,直到夜朗出生才改變了她的命運。
可一場變故,她成為棄婦,若非有秦老爺子為她主持公道,定會被淨身出戶的趕出秦家,哪裏能帶走那些讓她後半生衣食無憂的嫁妝和奴仆。
饒是這樣,生無可戀的她還是瘋癲了多年,不曾離開過那個小莊子一步。
夜朗心口忽地一痛,忍不住邁步上前,但也僅僅是一步便停了下來。
“這位夫人,我想你的兒子一定希望你能安度餘生,不忍見你傷心落淚。不過我叫夜朗,是宋家的上門女婿,並非你們要找的秦子坤。”夜朗無法冷聲,可話裏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怎麼會呢!你就是我的兒子,你是我十月懷胎所生的兒子,我怎麼會認錯呢?”婦人激動的喊著,忽然朝宋星辰看過去,“是你不讓我們母子團聚,是你不肯放過我的坤兒,是也不是?”
“我……”宋星辰臉色很是難看,卻忍住爆粗口的衝動,今日她真的是忍無可忍,依舊在忍了。
可做人的耐性是有限的,再被逼下去,宋星辰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暴露本性。
“我求你了,放過我的坤兒吧!一個男人怎麼能沒有宗族呢?一旦入贅,我坤兒這輩子便毀了,日後再也不能挺直腰杆做人了。我給你跪下了,求你給坤兒一條生路,我求求你了。”剛才還暴怒的婦人,忽然提裙就要下跪。
宋星辰自是不能受她這一拜,來不及攙扶,隻得側身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