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的戲碼在午後的驕陽中上演,焚身且放肆。
他慵懶的神色輝映了廂房的角角落落,神色並不溫和,卻有糾人心結的銷魂。
紗幔營造出的幽柔光線中,女子癡迷地望著身側的男人,渴望從他的眼眸裏看到一絲絲的愛憐和惜柔。
然而,他的眼眸中,依然沒有她要的款款情深。
女子的美眸中有一縷心傷一閃而過。她雖然沒有學過媚術,卻深信自己在這一方麵和他一樣,都是調情高手。
他確確真真是一個沉醉溫柔鄉極喜女色的男人,不過,如若你要以美色誘惑他,那麼,你最好早些打消念頭。他的纏綿,隻為了生理需求。他獵豔無數,卻都淺嚐轍止,從不留戀。
“蕭……”
他叫南宮蕭。他喜歡在歡愛的時候,女人呢喃他的名字。
女子的吐氣如蘭,勾起了唇角的那抹邪氣的唇弧線。
那絲邪氣地笑,被他淺淺地漾開來。
是時候了,她知道。濫情的他並不習慣在白日裏歡愛,但是,她已經沒有時間。今日,是他留在南陽的最後一日。無論如何,她都要使出渾身解數,來填補這半年的相思。
她隻是一個妾,是他眾多行館裏寵妾中的一個。
微不足道的一個。
一場名副其實的春宮戲!
窗紙外,水樂樂忍不住要驚呼出聲,貼身侍女適時地伸手捂住了水樂樂呈“O”字型張開的唇。
水樂樂本就驚懼,侍女伸過來的手更讓她魂飛魄散。一個趔趄,她倒在了侍女的身上。侍女被這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傾到牆角。
“呃……”侍女疼痛難忍,失聲叫出了口。
這聲音雖不大,卻已足夠驚動廂房中錦床上正抵死纏綿的邪男媚女。
“誰!”他微蹙眉宇,離開了女子的身體。
“快跑。”水樂樂拉起侍女,延著無人的廊榭狼狽地逃竄。
“站住!”
驚慌中轉身回瞥時,已見數十家丁自那廂房拐角處奔湧而來。“春宮戲”裏的男子也衣冠楚楚地正欲跨出房門。
“郡主,別看了,快跑。”侍女焦急滿麵。
“這大元的國境,我還是不要入了。在大元的行宮裏,竟還有這許多的奴才來追著找我的麻煩。我是主子耶,這些奴才……他們成何體統!”水樂樂一邊奮力逃竄,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水樂樂越想越氣,敢情,因為她這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大元郡主自出生後,便隨父王母妃去了異域宮殿長住,這大元的臣民百姓都將她遺忘了?
“這些奴才太不像話了,等我有了功夫,再來好好地調教調教他們!”
“快追,她們在那裏,快點跟上。”
“郡主,我不行了,他們快跟上來了,奴婢跑不動了。要不,你先走吧,別管我了。”
“怎麼辦,怎麼辦……”水樂樂喘著粗氣拉著侍女的手慢行著,“我也跑不動了,得了,讓他們來吧,也好讓他們見識見識本郡主的威風。”
“郡主,奴婢怕……他們不聽你的。”
“死丫頭,你在說什麼!”水樂樂斥道。
“郡主,進府門的時候,你坐在轎子裏,奴婢……識字不多,見到匾額上有一‘宮’字,就以為是大元設在南陽的行宮。現在想來,一定是奴婢識錯了字……”
“你……在……說……什……麼!”水樂樂又怒又氣,“翡翠!”
“郡主,那邊好像有一茅房,我們不如……進去躲躲吧。他們這一幫大男人,總不會就這樣直衝衝地闖進去吧。”翡翠怕水樂樂追究她的不是,見機說道。
“你要本郡主屈身茅房?”
“郡主,除了這,奴婢再也沒有法子了。”
“你……”
“開門,開門,給我出來……”茅房外,人聲鼎沸。
水樂樂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郡主,都是奴婢的錯。”翡翠囁嚅道。
水樂樂好不容易被煩躁壓下的怒氣又被她挑起,這死丫頭,現在,倒知道楚楚堪憐地請罪了,剛才承認錯誤時,還麵不改色理直氣壯的。
水樂樂暗自發誓,以後外出閑逛,再也不帶這目不識丁笨頭笨腦的蠢丫頭了。